千代田之松(2)

实在鬼畜，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等一下！我根本不认识你喂！”
差点忘了这个前提，我如果不认识她的话，这和我什么关系？我可不是人格分裂患者。
“噫！心寒。不想要了便索性不认吗？真有你的。”
女孩露出恶寒的表情，如同在看垃圾一样。
“我都不想说你什么了。”
对此，我抱以被冤枉的态度，并决定为了自己的名声发表言论：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还有，快点给我进来！”
说着我伸出手，打算把她从窗户那头拉过来。谁知她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咬紧牙关说：
“我才不进来！你总是这样。”
这是要怎样？！
“喂……你可别吓我啊，”我有些害怕，“万一你在那边摔下去了怎么办？听话，到这边来。”
她愣了一下，随后又冷哼了一声，靠在杆子上说：
“看来你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就是你这种态度才会在这的，你说的话我还会再相信吗？一天一天，从你把我们带到这里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寒风，冷月，我痛苦流涕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像现在这样担心？根本不来看一眼，就像我们从来都不存在一样。你怎么忍心！你——我每天都看着你，你在干什么？享受温暖的空间，从来没有忧愁，看着窗户发呆，理所当然地在房间里享受一切。窗户——把你和我分成两个世界……你怎么忍心！根本……根本就不记得我……”

我沉默了。难道我确实做错了什么吗？在我毫不自知的情况下，我仿佛理所当然地伤害了某人？快想想！
“你哭了。”我说。
也许她没意识到，当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泪光。
“才没有哭！”她两只袖子往脸上擦了擦，倔强地说,“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哦——”
我想起来了，她说的一切。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
“你是‘千代田之松’吧？我买回来的盆栽。”
她呆住了。
“抱歉，直到刚才才想起你是谁。如你所见，我是个懒鬼。因此最初没能尽到我的责任。……我没有忘记你们……我——”目光不自觉地撇向一旁，“我打开窗户看过了，但那已经来不及了吧。也许我不该就那么放着你们的……然而我甚至不敢把你们拿回来。当时我在想，都这样了，我还有没资格碰你们？也许你们在外面听风赏月会更好。虽然我那时有这么想，不过本质而言，是我背弃了承诺，对不起。”
“你还记得……”
而我，在这时却猛地冲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往后一扯：
“所以你更要好好活着，不然怎么恨我啊！？”
在女孩越过窗户的刹那，她身上突然发出了一阵奇异的白光。恍惚间，我听见她的声音：
“明明只是因为我像个人类一样。”
但同时，我好像也看见了她的笑容。她消失了。最后到我手里的，只是一版木盒罢了。木盒里的十二个凹口，曾经是十二条鲜活的生命。我曾……我曾对它们许下过这样的诺言：“我会照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