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庭院交锋(2)

待从密道走出后，二人已身处一座大殿中，朱红梁柱，粉墙碧瓦，左右陈案列几，上摆香炉檀香，轻烟款摆而上，墙上悬挂水墨丹青，道意横生。萧然回身一看，始知这密道竟与殿心间的巨大雕像连通，不过此时机关尽隐，单以肉眼看去，并无什么奇诡的地方。至雕像前，见一张曲形长桌向内侧凹陷，围住雕像，桌上从左至右尽是先人牌位。
宁追道：“此地是我白山派的祠堂，这里所供奉的都是我白山派历代先人的牌位。”仰首看向雕像，目露神往，道：“至于这雕像，便是摇萍师太了。”
萧然点首，垂手朝雕像拜了拜，问道：“白山派占地偌大，倘若真是玉灵鹤前来寻仇，你可知她会往何方？”
宁追沉思片刻，道：“晨间，师叔喜欢在门派清林间舞剑观雪，而在夜间，她又喜欢在落亭中打坐冥想。”
萧然摇头，断然道：“我可不觉得她有那个闲情雅致。”忽地心神一动，道：“你说她曾被关押在后院枯庭中，那里该如何去？”
宁追闻言，立时知意，愈想愈觉正如萧然所说，遂夺门而出，萧然连忙跟上。
二人穿过荆棘小路，遥见枯庭之中一人横躺，一人持剑凝立。宁追认出持剑之人正是本该死去的玉灵鹤，思绪千回百转，分外复杂，忽见玉灵鹤举剑欲斫，登时高呼：“灵鹤师叔，手下留情！”

玉灵鹤惊咦一声，收剑望去，见来者一男一女，男则体态轩梧，面目俊挺，女则眉目如画，飘忽似神。
萧然与宁追落在玉灵鹤身前，后者怔然望去，目盈水汽，缓缓道：“师叔你……清减了……”多年过去，玉灵鹤早已不复昔日英姿，非但憔悴万分，面上更多了三道深及皮下之骨的伤痕，触目而惊心。
玉灵鹤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旋又微笑道：“原来是宁追，多年不见，竟出落成这般亭亭玉立了。来，走近些，让师叔好好看看。”
萧然暗觉不妙，是以不遑宁追动作，便先声道：“灵鹤前辈，不知这白山异变是否因你而起？”宁追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神色紧张地望向玉灵鹤。
玉灵鹤眉头一皱，喝道：“你是何人？竟有胆子来管我白山派的事？”忽地眼光一转，看向宁追，笑盈盈地道：“宁追师侄，没想到你也难以自已，堕入情网了。”
宁追大窘，道：“师叔何出此言？”
萧然也随之眉头一蹙。
玉灵鹤道：“白山门人严禁与异性往来，你既然与男子联袂而来，便是破了门规，能让你不惜违背门规的男子，若非是情郎，又是什么？”她言辞犀利，三言两语便将萧然与宁追道成暧昧关系。宁追身为白山弟子中的佼佼者，向来恪守门规，几时为他人这般污蔑，可那污蔑之人之人却又是往日钦佩的师叔，纵然对方已沦为弃徒，她亦同往日一般将之视为长辈，一时间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