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勒岛的修钟少女（4）(2)

他离开我，消失在广袤的雪地里。
……
月光从高处洒落，森林在月光下显出宝石般冰冷的颜色。体积巨大的黑雾笼罩了整个森林，它们正向群山的高处蔓延。森林里鸦雀无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
“时安。”我忽然听见男孩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去。
他披着厚厚的狐裘大衣，从一个帐篷里钻出来。他的脸上印着一条狭长的疤痕，那疤痕从他的左侧脸颊一直延伸到眼睛的下面。
“时安，你去睡觉吧。我来守夜。”
我点点头。
“忒穆的军队驻扎在森林的另一边。你当心一点。”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
“等快要天亮的时候来叫我，”我说，“明天还得把命令传给大家。新任族长刚刚来过。他说，我们的战线拉得还不够长。”

男孩瞪大了眼睛。
“可是，大家都已经很疲惫了……族长没有考虑过吗？”
“族长说，我们在斯洛达克的眼线送来了情报。斯洛达克又派出了一支部队。这次，他们好像是要从侧面攻击我们的右翼。”
“他说，我们还需要在西边部署一支部队来抵御他们。”
“可是我们的人根本不够。”他说。
“对，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一点。难道他要让老人和没成年的孩子也上战场吗？”我说。
“时安……战争好像打了八十多年了吧？”男孩说，“为什么还是没有结束的迹象？”
“现在所有部族都杀昏了头，不论看到什么部族都要进攻。盟约，毁约，进攻，撤退，增援，反击……好像我们不打仗就活不下去了。”我说，然后重重地在雪地上踩了几脚。雪地发出咕吱咕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