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勒岛的修钟少女（2）(14)

“嗯？”
“你之前好像说过，忒穆一族一直在找你。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哦，你说那个啊。”
“如果你很介意，就不用说了，”我赶紧说，“我只是有些好奇。没有什么其他事情——”
“——那个是我乱说的。”他说。
“喂，”我觉得有些好笑，用力捣捣他的胳膊。“神明也是可以骗人的吗？”
“为什么不行？”他冲我吐吐舌头。然后，他愣了一下，赶紧把头扭过去。
我歪过头去看着他，他在努力摆出一副沉稳的表情。我一下子笑出来。
“果然是这样。”我说。
“什么？”
“你就是个孩子嘛，这么幼稚。”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反驳道，“我可是神明……”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矛盾，然后也笑了出来。刚开始，他还试图把脸绷住，但很快就失败了。他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他脸上的狭长疤痕随着脸部的肌肉微微颤动，就犹如清泉荡漾的波纹。他露出那种只有少年才有的爽朗的笑容。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笑容。

过了一会，提卡开口说：“刚刚，你说忒穆在找我。”
“我只是引用你说过的话。”我毫不客气地提醒他。
“哦哦，抱歉。嗯，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不止是忒穆，可能每个部族都正在寻找我。不过，这也只是我猜的。我已经很久没接触过他们了。”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找你呢？”我问。
“因为神明可以打破部族间力量的权重。”
“额……或者说,神明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因此是很危险的。”他补充道。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你是害怕部族找到你，然后利用你，对吗？”
提卡也点点头。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躲在这里的？”
“……对。”
我说：“可是你不需要这样。你完全可以装作其他什么人，回到克雷勒岛和大家一起生活。反正，你看上去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再说，部族之间现在很和睦的。你知道吗？现在忒穆、坎洛这些部族的人都在库克库和我们做生意呢，库克库都快成贸易中心啦。现在的生活这么好，大家肯定不愿意再起冲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