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博】My Lover's Gone（下）(2)

大概只有说到已故的干员银灰，他才会流露出一点点久违的人情味。他会淡淡地笑，温柔地抚摸脖子上当吊坠戴的戒指，像抚摸爱人的脸颊。
关于那次行动的一切资料被标为“绝密”，但还是有好事者向W打探事件始末。
小恶魔彼时坐在甲板栏杆上，两条腿挂在栏杆外面晃荡着。她对于打断她思绪的不速之客很不耐烦，斜睨着他：“切城发生过的悲剧那么多，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罢了。有什么好问的呢？”她眼神凶狠得像要把那人敲骨吸髓碎尸万段。
从此再没有人问过这事。
至于银灰？他被两个妹妹带回了谢拉格。雪境的王终于还是马革裹尸回到了故乡。博士本想亲自送一程，但事务繁忙未能成行，只是派了一支小队护送，顺便稳定谢拉格局势。
轻轻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转身去开门，把阿米娅放了进来。
“坐吧。”他指了指沙发，和阿米娅坐在沙发两头。他靠着靠背盯着天花板，阿米娅坐得直直的盯着他。
长长的沉默之后阿米娅先开了口：“博士，已经三个月了，你还是没有走出那件事的阴影吗……”她眼神里含着深深的忧虑，看着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乌青的眼圈。

“一百零三天。阿米娅，你或许不能理解，可能在我死之前，都不可能摆脱那片影子了。我和这个旧的世界只能活下来一个。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但是你这样不会彻底解决问题的！仇恨只会让矛盾更激化！”
“不破不立。我们之前的作风太温柔了。我不止是在宣泄仇恨。我们是在革命，在战斗。只有足够强硬才能达到我们的目标，毕竟那太伟大了。就像……”他短暂地停顿以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大概像巴别塔吧，神话里面的那座。”
“你这样只会伤害身边的人！他们没有义务被你当成棋子操纵！他们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哪怕是为了正义，你也不能让无辜者白白流血！”
“你说话越来越像凯尔希医生了……但这就是战争啊，我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如果现在停下，一切都会付诸东流的。”他并不疯狂，只是如同一堆燃尽的灰，疲惫而坚定——即使是烈火的焚烧也不能再毁灭他。
阿米娅知道她挽回不了他了。银灰的死造成了不可逆的改变。她还是红了眼眶。
博士伸手拍拍她的头：“小兔子，怎么哭……”黑色的气流划过空气，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缓缓闭上了。阿米娅接住向前倒的博士，将他平放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