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梦(2)

在那一刻我仍然是清醒的，我看着那双被细长的睫毛遮盖住的漂亮眼眸不加掩饰地诉说着爱意。然后我认识到这是一场梦，透过深红色的瞳孔我看不见自己的倒影。但没有任何缘由的，我又相信眼前的真实。
她紊乱的鼻息胡乱地落在我脸上，换作以前，我想我会像安慰迷茫的小猫，从她突起的隆椎顺下轻抚，然后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
“这可是我的初吻诶，你就这样拿走啦？”
但如今我知道了名为爱的疾病，它让人丧失对过去或是未来的思虑。所以现在我不想打断她，我只想尽我所能地接受她的一切，她的爱，她的欲望，她的不安。一直以来沉淀在我血液里的渴望在此刻也重新奔涌起来，但被禁锢的勇气早已是生锈的铁钥，再怎么打磨也发不出光彩。
我怕这个梦会因为我不可预测的举动维系不住突然崩塌，那我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她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也无法了解。她只是贪婪地索取着，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欲望淹过决堤的水阀，但又不会逾越森林的边界。我没有回应她，任由她单方面地将心意缱绻。
我知道她从不会将自己的情感这般毫无保留地倾付。所以这是梦，也只能是梦，我告诉自己不必深陷，即使我可能仍然会向上天许愿永远不要醒来。

但是天上没有所谓的神明。
我也没有这般祈祷。
所以清晨七点十分，我醒了。
我看了看身旁躺着的抱枕，是一只可爱的小羊，是她在一个很普通的周一送给我的。
我当时问她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她没有看我，只是摆出一幅很无所谓的样子：
“怎么啦，平时就不能送礼物了吗？你不要就还给我。”
我紧紧地抱住手里的小羊，像是掉进了装满蜜糖的玻璃罐。
离她走的那天过去多久了？
我其实大概知道为什么她回来的日子离同我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远，我不问，她也不说，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那才是原本就应走向的设定好的结局。
我下床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很好，经过洗刷的天空一片明净，地面的颜色深浅不一，提醒我昨晚是下过雨的。我这才记起，睡前噩梦般的辗转难眠，一个人面对轰然雷鸣的无措，都在这场奇怪的梦境后消散了。
我悄悄地咧开嘴角笑，咸湿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渗进嘴角，也抹消不去舌尖滞留的甜蜜。
手机上的未读消息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