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奸诈如鬼(2)

午良迎着夜风，道：“不清楚。我都是第四托才吃上的。听说要六托，我们午家人才都落座。”
九人一桌。七道冷盘，三荤三素一杂菜。典型的白事不奉双的规矩。
按理午良吃过之后是不能再吃的。一来现在的年轻人不在意这些老习俗，二来翻席的次数太多，越往后亲属关系越远，哪还有人深究午良这个二倒头，和刘不丰那个假亲戚。
热炒接二连三的上桌。本该等八道前菜上齐，一桌的人才开始动筷。可大人们毕竟拗不过对小孩的宠溺。棚里的好几桌都已提前上手吃喝。
刘不丰也不客气，客随主便地吃将起来。第五道热菜方才上桌，七个冷盘早被消灭干净。午良找刘不丰聊天，无非是想讨教克服“怕死”的办法，可现在吃上了，自然没有多余的口舌提问。
“宝宝来，你最爱吃的贝贝。”同桌的一个妇女舀起一勺（扇贝）粉丝，正往自家小孩的口里送去，“唔嘛！张嘴，来……”
“呜哇！”小孩子蓦地大声哭喊。
席面上小孩哭闹之事早是司空见惯。别说其他桌的远房亲眷不以为意，就连午良本桌这些人也不过送上一个善意的嘲笑。
“别吃了！”刘不丰忽然一把摁住午良举筷的右手，低声问道，“后厨在哪？带我去看看！”午良一看刘不丰脸色不对，心里头不禁咯噔一下，道：“不是有鬼吧？”刘不丰作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午良离席，故意问道：“厕所在哪里？”

午良前边带路，三转两拐，到了那露天灶台。
厨师们对溜后厨的客人也是习以为常。
刘不丰把锅里锅外的食材全都看过一遍，立马往回走，边走边道：“问题不在菜上面，那就是传菜的人有问题！”
午良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吐气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有鬼橱子用尸油烧菜呢！”刘不丰停在大棚外头，扫视来来去去的客人和端托人员，恨恨道：“不是尸油。是鬼涎液。”午良问道：“什么是鬼咸业？”刘不丰道：“鬼的唾沫。两个奸诈鬼，居然被它们骗了！大眼眭位根本没死。”
这一点刘不丰说对了。那天晚上，冷仇的阴雷打中的不是眭位，而是挂住眭位的门把手。
午良一头雾水地看着刘不丰。
刘不丰解释道：“食睡鬼的唾液有标记作用，我们一桌里头有它的下一个目标。只是眭位没想到我和那小孩能够分辨出来。”
三岁以下的小孩的确有知煞的能力，但鬼涎液被感知出来，不是因为眭位没想到，而是食睡鬼故意为之。
午良认怂道：“不会又是我吧。大叔要不我们回家吧？”
刘不丰不敢让午良离开身边，又怕眭位的目标在其他人身上，一时间，愚钝的刘不丰只能回到座位守着一桌人，他也考虑不到，如果食睡鬼的目标还是午良，那就应该在午良第一次入席的时候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