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份追忆(2)

能让艾雷齐特的后代如此担忧的，除了阿斯卡兰的归属问题，还有一个永世奔涌于他们血液中的诅咒……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被迫给克莱林顿的每个士兵进行特训，教他们如何与魔族的存在对抗，教他们冥界的战法。这是对我的王的最严重的背叛，不过既然我们不会再和人类开战，这些东西自然毫无保留的必要。
让我印象最深的那个学生，自然还是与我单挑输了还来救我的圣骑士。那小子名叫格雷伊，自幼父母双亡，靠着骑士团的接济才勉强度日，相应的也要成为骑士团最稀少同时也最危险的圣骑士。他进步挺快，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但每次他都用力过猛，错失击倒对手的良机。他比其他的士兵更需要训练，他的身体素质是完全吃不消的，但他还是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我看好他。
但我不能一直在这里当教练。
艾雷齐特公爵心中的枷锁有日益变大的感觉，他心中的苦闷恐怕已经堆到了极点。他不会留我太久，我一直都相信他会在什么时候把我偷偷拉出来处决掉。虽说老是这样揣摩他人心思其实很不礼貌……
这天其实没有想象中来得那么快。
“虽说我对你们是没有什么好感的……”那一天他亲自把我从囚笼中带出来，“不过在我所在的世代里，魔族也好不死族也罢，都没有和我们有什么冲突。这段时间训练士兵辛苦你了，我不想伤你，你走吧。”

“就这么放我走吗？”我不是很理解。
当然，我明白他不会允许我继续待下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可以轻松撕碎那些自命不凡的勇者的心理防线。
“您是在下达驱逐令。”我一针见血。
“是又怎样？我继承了艾雷齐特的血，自然不能放任魔物在眼前自由出入。”他步步紧逼。
“我明白您心中所想，您需要军队，以确保克莱林顿能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有足够的力量去和马斯莱纳抗争。您不需要足以和魔族的战士匹敌的力量，您需要的只有作战经验。”
他的态度很坚决，即使被识破了也不曾面露惧色。
我最终还是认输了。我可以轻易制服他，但我没有必要这么做，这样只会给我平添烦恼。“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么，请公爵容许我的三个小小的要求。”
“其一，让我带走格雷伊·弗拉特。他的技艺不精，潜力超凡，倘若留置此地只会泯然众人。我会尽我所能，将其训练成独当一面的圣骑士。”
“其二，请允许我斩断阁下的记忆枷锁。”
“什——”他没来得及把佩刀完整拔出来便被我击倒在地。
“凡事若往日尘烟，心魔于此显现，拘束众人的记忆呵，枷锁显现——”
很轻松，Mnemosyne是专门斩断枷锁的剑，因此想把显现的记忆吸收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诸多他人的回忆涌入脑海的感受永远不会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