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山血案(2)

而在今日，白山道间除风雪呼啸外，尚有摧金戛玉之声连绵不绝。
“宁玉、宁致！你们当真要杀我吗？”说话者乃是一白衣少女，眉山如黛，妙目圆睁，射出一股凄然神色，她说话间，手中剑势成圆，将自己牢牢护住。与之敌对者，亦是两名妙龄少女，只是双眼无神无明，浑身血迹，犹如从九幽而来的幽灵，此二人闻言不理，双剑合璧，一招一式间均是杀气腾腾，全无转圜余地。
单看剑法，双方合该系出同门，可一方杀机森然，一方则抱圆固守，教人费解其中缘由。
白衣少女渐感支绌，倦意涌将上来，致她剑势一缓，圆阵顿显破绽，左首攻者趁机斜然递剑，在白衣少女左肩一划，登时有血液渗出，浸染衣裙。
痛楚刺激下，少女精神一振，杂念尽去，又复重新振作，深知长此以往，终难免一死，故而转守为攻，欲突破重围，逃出生天。她既定念，便一改身法，翩翩然间带动起三尺青锋，竟卷起一股凌厉的剑气，裹挟着雪粉，朝敌手攻去。

彼时，白衣少女面朝飞雪来处尚能眼观八方，不为敌趁，足见其剑法修为远在宁玉、宁致之上，若非多日奔逃，心力大耗，怎么说也不会陷此困窘之境。此刻她转锋倒雪，状若天女，宁成、宁致二人一时分不清眼前究竟是雪影还是剑光，须臾间横剑招架，却不防香风掠过，已然为人点中穴道，凝立不动……
白衣少女绕至二人身后，面色苍白若纸，微喘不停，苦笑道：“暂且只能委屈你们两人了。”言毕，收剑归鞘，举步往山下行去，经此一战，她已是心力交瘁，是故步伐虚浮，往往走十步，便要歇停三步。
倏然间，身后剑锋吐气，冷似玄冰，教她猝然回身，却见是本为她点中穴道的宁玉掣剑袭来。
白衣少女惊眸流转，欲提剑相迎，可时值当刻，四体竟浑不自主，只能眼看着宁玉的脸庞骎寻放大。
“叮咚”一声，宁玉之剑为外物所撞，剑路不由偏离几分，正划过白衣少女的鬓角青丝，后者眼光扫过，见那飞来之物赫然是一把玄黑剑鞘，此刻斜插在这白雪地里，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