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小虎鲸的博士（一）(2)

身后似乎传来了人跪在地上的声音。
干员们没有反抗，我也没有反抗，没有哭闹。因为我知道凯尔希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此时对的结果就是我不再被需要了。
离职后的我立刻收到了来自许多大学和研究所的邀请，因为我是研究矿石病的专家，因此开设相关领域研究课程的许多大学自然希望我来到他们学校。几番周折后我选择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端着自己的纸箱离开了罗德岛，来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所在的阿卡姆。我选择这里的众多原因中其中之一就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够好，而且远离罗德岛的活动范围，且待遇优厚。我一周只要上两节课，但有充足的资金和设备进行我的研究，我在学校附近租了间阁楼当住所，我从来不挑住处，就凭我从罗德岛里带出来了一点点文件以及书籍，以及可露希儿塞给我的一张龙门银行卡，这些就足够我在这个阁楼里安心地生活了。
我原以为我可以就此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但不久我就开始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熟悉的罗德岛干员们、未曾见过的研究场景，以及那时而灰暗、时而重复的场景。
这些场面支离破碎不成逻辑。我发誓我平生并没有在现实中亲眼见过相关的任何场景。我自认为我的心理很健康，但日复一日的破碎梦境迫使我去寻医问药。
“我们认为博士您太累了。您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也许您并没有从被工作了很久的公司开除这个阴影中走出来，这份被抛弃被背叛的苦痛一直埋在您的心中。您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假期，一次旅行。我会向校长请求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校医亲切地接待了我并给了我这些忠告，我挤出笑容拒绝了。

“感谢医生，我并不需要。每个人都要从阴影里走出来，但并不是通过逃避的方式。”
校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病历：“那您有什么朋友吗？您也许过于孤独了。”
“还没有。”我撇了撇嘴。朋友？
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
当晚，我又开始做那该死的梦了。我原以为这场梦也是支离破碎的，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感官变得灵敏了，处境变得真实了。
我穿过昏暗的街巷，两边是破旧的民房。远处，不只是巨大舰船的龙骨还是巨大生物的遗骸与悬崖融为一体，骨架高耸地插入天空。
我踩着凹凸不平的石板路，走向上坡的道路。
在山上有一座略为高大的建筑，是教堂。拉特兰的标记挂在大门上。我进入教堂，里面有一处通往地下的楼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顺着楼梯走下去，渐渐地有了绿色的幽光，这绿色透着暗暗的蓝色，让人只感觉恶心和潮湿。
在神秘的幽光中，四面的石壁如同老夫人堆叠的皮肤褶皱一般生长着。我不想用“生长”这个词来描述无机质，但这石壁确实让人感觉不妙。它们似乎在蠕动，在扭曲。
灰暗潮湿的地面蜿蜒着，夹杂着无数的水坑。有一座爬满青苔的神像在前方地面的中央。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我看不清细节，她的身形在石壁泛蓝的绿色烛光照耀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