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0之夏(3)

于地边上空的感应器上一一刷了学生卡下地，在十五亩金浪起伏的麦田边，几百人一字排开，挥拳豁袖，个个精神抖擞，气吞如虎，很有劈山填海的架势。我深知过不了多久就是一群残兵败将了。干扎扎，热烘烘的麦穗透着粮食气扑面而来。有点儿呛人，这是熟麦子的味道。
开镰割麦。
往年割麦，老师会在整个麦田投放大雪纷飞，寒风呼啸的背景影像，叠放一些有劳动气氛的歌。《大生产》，《社员都是向阳花》，《丰收歌》，《劳动最光荣》，《太阳出来喜洋洋》。
今年仍然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包裹着我们。叠放的歌曲却加了一首《九九艳阳天》。这首古歌曲调明快活泼，悠扬动听，富有民歌情调。歌词淳朴，又真挚。我很喜欢。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容易打动人，不管年代有多久远。
毋庸置疑，劳动是辛苦的。即使劳动场地人为改观，不会觉得热、枯燥。长时间的体力输出难免劳累。特别是割麦，腰酸背痛是标配。
嗯，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劳动技巧。在劳动过程中，往往肢体没有不适感。劳累是在劳动完了躺下去后，才从各个关节细胞涌上来酸胀疼。胳膊腿儿，怎么放都不舒服。不过已是在休息中了，放段舒缓的音乐就睡过去了。睡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了。

我这个劳动技巧就是找标准点。不管干啥活儿，从受力点、发力点、动作幅度，一点点去试。找到最省力、最快、结果最优的那个结合点，熟练起来，人一直保持在那种状态中。到最后劳动变成一种肢体的本能反应，像机器那样匀速，流程化运转。
肢体包括大脑会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兴奋体验一会儿。之后肢体继续保持运作，大脑就可以自由飞翔了。听听歌跟着哼两句，想想什么就想什么。 
因为这个劳动技巧，我不管干什么活儿，速度没得说。割麦插秧拾棉花，掰玉米摘辣椒，快的很可让我骄傲骄傲。那整个就是鹤立鸡群，木秀于林。
虽然我表现得很平静。但凡有不服气，要跟我比试的，随便他们拿出比赛的架势，我还是如常操作。看着对手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我仍然气定神闲，甩的他们没脾气，我的内心，怎一个张狂了得。比赛完了他们又窝回去，嗯，我还是这个速度。哈哈，气定神闲。每次劳动我都得使劲儿控制自己，不要将舍我其谁形于颜色。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劳动习惯有个缺陷，我来回调整都没有办法回避。在进入状态后会突然在某一个点失衡，破坏掉劳动整体的运行状态。比如割麦，麦茬提的高了，或者胳膊揽的麦子过多，撒麦子了。为了保持速度，我几乎不刻意停下来修正不良结果，把高麦茬再来一镰刀割低了，撒的麦子捡起来整好。一旦打破均衡，我就得重新进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