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 《元夕》(3)

何九华躲入人群，又回过神来，回头望去。透过不断穿行的人们隐约看见愣在原地的尚九熙，和他的那双眸子。虽离得远，但仍能看见其中的晶莹点点。
何九华心疼了。他拨开人群跑回去，可尚九熙却不见了踪影，他疯了般寻找却仍无济于事。
何九华还是弄丢了尚九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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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除夕，尚九熙回到那个地方，人们依旧忙碌地行走着，那个摊也仍在。他蹲下拿起一个佩环，却没有触碰到那只温柔的手。
尚九熙蹲坐在地上，抱紧自己，放肆地哭着。情感来得突然，他抑制不住，只能把那个佩环攥得很紧很紧……
其实悲伤不是一下子就到来的，从何九华的离开开始，它就如同一个巨浪，慢慢堆积，越堆，越高。原本看上去没什么，可当它突然倾泻下来的时候，就会措手不及的被它冲垮，冰凉的海水浸湿衣衫，也凉透了那颗炙热的心。他甚至快被浪拖向大海深处，只能死死扒住那一点岸边的沙子，好不容易存活下来，抬头却又看见巨浪在堆积……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他只能麻木而绝望的等着它再一次吞没自己。
尚九熙哭了很久……很久……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月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这京城依旧熙熙攘攘，却再无华灯初上。
图源见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