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山(4)

“能告诉我您的身份吗？”“年轻人，我不过是一个寺庙的主持而已，去吧，我要静心了。”贺峻霖关上门的一刹，老主持闭上眼。
严浩翔领着贺峻霖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其他房子落满灰尘住不了人，你跟我住一间房，没意见吧。”严浩翔房间里有一份师弟送来的饭菜，端到贺峻霖跟前，让他先吃。
“谢谢你，严浩翔。”这个饭菜很平常，西蓝花和包菜加了一碗米饭。贺峻霖吃饭中带着低低抽泣，他眼角泪水落在米饭内，严浩翔不让他吃了。
“你没觉得米饭很咸吗，别吃了，等会我陪你去外面吃。来到西安还没吃过这里的凉皮肉夹馍可说不过去。”严浩翔拉着贺峻霖就朝外面走。
“小师傅你难道不用换衣服吗？”严浩翔刚给门上完锁，贺峻霖就说了这句很逗的话。
“我不用换，僧人不能随便脱僧服的。”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由于哭过微肿的眼没有神韵，眼睛盯着他，但心里咯噔声跟跳舞卡点一样有节奏。
贺峻霖没说话走在严浩翔身后，“你以后不要哭了，走我旁边，过来。”严浩翔把贺峻霖拉过自己身边，两个人的手不经意擦过彼此，迈出大兴善寺。

“严浩翔，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算个小话痨，大学时舍友说我这辈子嘴里蹦出的话能绕地球整整一圈，我当时还反驳说一圈算什么，我能三圈。后来我忘记了一些事，性格开始转变，变得不爱说话。等我找到我的愿，那个活泼的贺峻霖还会回来吗？”秦镇米皮店里放着歌，加上人们交谈说话声太大，盖过贺峻霖最后的声音。
“我们算是朋友了，其实我跟你一样，三年前我爸妈把我送到这里，他们听了一个神算子的话，说这里能治好我的毛病，我就被送来了，一待就是三年，直到现在我的问题还时时困着我。我十五岁那年被车撞到脑子，失忆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慢慢想起一些事，但总觉得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严浩翔自带烟嗓的声音绕过贺峻霖心间，转转悠悠晃荡着他的心房。
来西安的第一个夜晚，他住进了小僧人严浩翔房间，这个人也成了贺峻霖异乡唯一依赖的肩膀。
“昨晚压到你了，不好意思。”贺峻霖洗完脸还在为昨天睡觉腿压在严浩翔身上道歉。
“你要是想压就压吧。”严浩翔心里想说这句话，到了嘴边却不敢开口。他摇了摇头示意贺峻霖自己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