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9）(5)

四面楚歌。
扑面而来的无助与绝望。
待到敌军撤离，小村庄已然被焚烧殆尽。村民的尸体散落在各处，浓烟裹挟着猩红的鲜血，这样的场景对自小在山清水秀的望月山长大的郑秀妍来说，只觉得不适。她抬手掩面，忍了忍，继续朝村内走去，没走出几丈远，隐约听见了孩童哭泣的声音，郑秀妍驻足，朝四周看去，却只有一座已经坍塌了一半的破庙。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另外两个身影，郑秀妍旋身一转消失在破庙前。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靠近了村落，也听见了哭声，郑秀妍此时正静坐在庙堂上，堂下的蒲团上放着一个锦缎包裹着的婴孩，襁褓中隐约露出一角，莹白温润。
这是......
郑秀妍认得那玉佩。
黑白两道身影似是在说着什么，随后抱起那婴孩离去。
郑秀妍正思索着，场景又变了变。她轻盈落地，身边竟是一幅山水秀丽的场景，和望月山有些相似。远处河边，有人影晃动，郑秀妍走近，那张脸她自然熟悉，和睡梦中那人一般无二，只是眉眼间的清冷还未深。郑秀妍还未走近，那人却先朝她这边看了过来，长剑上悬挂的莹白被红绳穿着，阳光从湖面反射而来，透过那处，几许暖意，几许清澈，淡淡淌过心间，如同那人此刻笑着的模样。郑秀妍看得恍了神，中元节河边初遇算起，她从未见过那人有这般笑容。

金泰妍突然开口说话了，但郑秀妍却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金泰妍朝她挥了挥手，还没等郑秀妍过去，梦境陡然消失。
郑秀妍从梦中抽离而出，她依旧躺在金泰妍怀中，法力只得维持这一时半刻，金泰妍似乎还停留在梦境中，只是眉头蹙得越发紧了些。狐狸举起爪子轻轻按在金泰妍眉间。
也不知自己在梦中度过了几个时辰。金泰妍隐隐有转醒的迹象，狐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心下想着，这人若是时常如那般笑着，该多好。
想着，想着，郑秀妍又往她怀里钻了钻，那人自然而然地收紧了手臂，也许梦中是见到了温暖之人吧。
金泰妍醒来时，狐狸已经醒了，她正蹲坐在里侧守着金泰妍。
“今日怎么醒得早了？”
“嘤？”
“似乎是做了个梦。”金泰妍撑起身子想了想，梦中的画面已经十分模糊，她起身洗漱，穿戴整齐，拿起桌上的长剑。刚转身，狐狸朝她怀里跳了过来，金泰妍顺势伸开双手，将狐狸抱入怀中。
往日金泰妍临到出门，狐狸还是将醒未醒，今日这般早，难道是迫不及待要她带她走了么？金泰妍低头摸了摸狐狸背上柔软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