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长篇小说）极寒 序章 序节(2)

“这里是守卫使徒一号，收到，高度上升中。这里的气氛①真令人窒息。”
“这里是守卫使徒二号，收到。祝好运，白夜，我们随时护航。”
两架“兵蜂”战斗机迅速拉高机头，拉着白线的身影敏捷地窜上更高空，但是机体的轻微抖动却令其看起来有点慌张——然后它们把舞台留给白夜的独家好戏。
“这里是断罪者，司令部紧急通讯，你的轰炸优先级目标更改，由轰炸精确度优先更改为轰炸毁坏度优先。”
“轰炸毁坏度优先？……”白夜的机长镇定的语音沉稳而优雅，但是一着急就不免嘶哑起来，“这里可是荒芜人烟的北极，如何毁坏度优先？……这次又是什么见鬼的政治需求？”他回想起刚进入北极圈时观测的景象，除了在极圈附近有许多许多的企鹅正在捕鱼或者用自己的蹼来拍节奏②之外，就是只有即使戴上了护目镜还依然刺眼的白皑皑的冰层了。
“不是政治需求的话你根本都不会来这鬼地方来扔炸弹，”断罪者无奈地耸耸肩，“总而言之，就是到了投放地点扔下去就是了。该死……我也是厌烦被使唤来使唤去的，最烦的是，那边上头还私自把我假期给占了。”

“玫瑰是红色的，紫罗兰是蓝色的，你我都陷在这战争的泥潭里呀……”白夜的副机长嘲笑地插进嘴来，并不打算把这个牢骚茶话会继续下去。
“接近投弹地点！”断罪者高声宣布。“收到！白夜将于十秒后投弹，八，七，六……三，二，一！”
“……执行666号命令！”机内无线电转告着机长嘶哑的声音，轰炸机浑身都响彻着这个命令，令每一个机组成员身心发凉。
四分钟后，北冰洋的洋面沸腾起来了。中子和原子核猛烈地互相撞击、聚变，强力的热脉冲将高大的冰山碾碎，足以令人完全失明的强烈的闪光和荧光照耀皑皑洋面，冲击波呼啸着掠过近地面，将欧布里斯坦大高原的稀松灌木从悉数荡平，将维多条顿利亚山区的茂密森林压倒折断。接着，仿佛是时光忽然静止，又接着倒流了一般——我确信亲眼目睹的人一定会希望时光是真的回溯了——原来的巨大光球的地方，已然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真空。巨大的气压差将周围的任何物质都吸入急于饱腹的空间，在较远处幸免于热脉冲的直接冲击的任何事物，都被这比任何旋风都要强劲的气旋连根拔起，曾经足以将传统历19世纪最庞大的船只给撞出巨大的窟窿的冰山，现在却挺着巨大的肚子，臃肿地仰躺在冰层上蒸着白气。毫无歇息，被短暂回溯的时间再度流动，一团漆黑的尘柱从金黄的等离子球里仓皇地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