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帕】病疯醒梦(3)

最终，雷狮选择在这里修了一座简陋的坟墓。平滑的石板树立在一片空地中央，上面没有留下一个字——当然，那墓中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坟墓的主人以己身焚开一片绚烂的花火，连同他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存在也一并抹消了。
雷狮席地而坐，将后背倚靠在墓碑上，抬起头来望向一望无际的天空。他的小骗子消散在这片无垠的宇宙中，那么换言之，是不是只要抬起头，就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了呢？
海盗团流浪到第十个年头的时候，雷王星那边传来急讯：他的兄姐皆在不久前的一场突发战争中失踪。战争爆发的原因尚且不明，而雷王星此时已无皇族可以坐镇，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大哥，你……”卡米尔想问你要回去吗，却在看到雷狮的表情后，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我们回去。”良久，雷狮低声说道。
最后一个晚上，因为多年来卡米尔依然保持着滴酒不沾的习惯，雷狮便拉着佩利一起畅快地喝了一通。
“跟着老大这么些年，我过得真的很尽兴。”佩利对这项团建活动一向十分积极，几瓶下去便喝高了，怀里抱着酒瓶，高大的身躯几乎从沙发滑到了地板上，“我这辈子最佩服的是我师父，第二佩服的就是老大你了。”

雷狮看着佩利在眼前东摇西晃，感觉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让他问出了平时也许不会问的话：“那你想过要跟我一起走吗？”
佩利闻言摇了摇头：“我随性惯了，当个烧杀劫掠的海盗还行，让我固定待在一个地方，那可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雷狮没有说什么，端起酒瓶跟佩利怀中那瓶碰了碰杯，自顾自地灌下去一大半。
“佩利，”雷狮把脑袋支在酒瓶上，透过有些模糊的视线，看向身旁醉得一塌糊涂的人，“……你怪过我吗？”
“当然、是怪过的。”佩利点点头，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地说道，“雷狮老大，其实我恨过你和卡米尔。因为我想、当初如果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我们是不是、是不是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帕洛斯……是不是也不会死。”
“但是我从来不后悔跟着你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会把它走完……”
佩利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说到最后，整个人几乎蜷缩在沙发脚，酣然睡了过去。
“你要好好对羚角号，”雷狮站起身，伸手摸了摸他蓬松的脑袋，“……也要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