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救赎（一）(2)

那年他也参加了学校承办的双选会，也试图投递过自己的简历，但当他挂断来自医院人事部的电话，听见妈妈含着啜泣的声音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失去选择的权力。
但妈妈确实也没说错，这个工作确实是闲。学校的医务室一般不会有人光顾，只有跑操的时候偶尔有一两个借口生病来医务室躲着的学生，如果不是医务室有卖山楂丸之类的小吃，恐怕平时也不会有什么学生来，每月拿着学校的工资，过得不富裕，倒也饿不死。
何九华没事也会抱着书看看，其实他平时不会有什么事，书也没见怎么翻过页。
晚春时节已经下学期了，本来陌生的同学经过半个一个学期的相处已经很熟络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下课结伴来没病找病买点药也是常事了。确实是没病找病，稍微严重一点的都会请个假出去看，即使不太严重的，也会想尽办法请个假。真正不舒服的也有，不过大多感冒、发炎之类的，偶尔包扎个伤口什么的，更多的只是借这个屋子说会儿话。
云德中学是当地最好的高中了，虽然说成绩算不上很优秀，但架不住规矩多，管的严。学生们通过成绩被分出三六九等。成绩好的学生老师们好言好语哄着来，整个学校的业绩都来源于他们；成绩不好的教鞭戒尺打着来，平时散养，打架没人告状就行。何九华包扎的伤口基本来自于他们。

不过这样的环境倒是给何九华提供了另一份便利—他经常能听到来自这个学校各个班级，各个身份的闲话。
今天谁和谁谈恋爱了，明天哪一拨人要一起收拾谁了…何九华这里总是能得到最早，最新的情报。
比如最近这个新的倒霉蛋，听说是一个叫尚九熙的小孩，高二十一班的学生。 
其实何九华对这种小孩子的行为从来不关心，他觉得这帮小孩搞不出什么东西，从他每次包扎的伤口他得出来了这个结论。谁能相信一顿群架之后最严重的伤还是因为一边老大踢到砖块上把自己指甲弄劈了。本来何九华还想过要提醒一下教导主任，看过那一次之后何九华觉得偶尔让他们闹一下也算是放松身心了，这不比跑操更能让他们主动锻炼身体。
直到他在操场上见到了浑身淤青的尚九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