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歌》【2】(2)

酒过三巡，克缇亚有些迷迷糊糊，看见依稀天明，想起了自己熟睡的女儿，想到白天入港的华夏商船，问起王肃将来的去处。
“时雨先生，江湖路远，你将去往何方啊。”
“鸿胪寺说普鲁士缺一个使臣，锦衣卫的老油条们请我去威尼斯，陈知师建议我回大明找个清水衙门混退休，反正一切听上头安排，明天中午就出发了，你喜欢的话这座馆驿就留给你了，算陪酒陪读二十年的报酬。”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先生能否答应。”
“说吧，四百两以下白银，不用我豁出性命的事情，我都能答应。”
王肃无论什么时候谈条件，都不会把性命拿出来交易。
“若土耳其破城，必将生灵涂炭，我已经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了，我女儿还小，不忍心看她死于战火，能把她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如果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你可以放弃她保全自己，就算这样死去，也比死在蛮夷屠刀下好。”
“行吧，只是普鲁士可能也住不长，如果回大明，说不定要把她过继到我家门下，否则船舶司拒绝入境，大明最近开始拒收难民了。”
第二天，克缇亚把女儿带到了明馆驿。朱萨诺听父亲说，叔叔会带她去很远的地方玩，等玩够了，再回来找爸爸妈妈。
朱萨诺读书读累了，以前甚至没离开过小岛，听说能玩一两年，自然是喜出望外。
朱萨诺跟王肃上了去往普鲁士的船，从此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