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十七岁-青春记事(二)(2)

学校里面的开水是弥足珍贵的，限量供应。每天早读后可以开放打水，午饭和晚饭后可以开放打水，其余时间停止供应。
为了公平和有序，也为了防止事故发生，在开水房的门口有一把上了年级的“太师椅”，椅子上经常躺坐着一位上了点年级的老师，他是教语文的，我们都称他为半仙，听说会易经八卦还会算卦看风水。既然是半仙，那么就谁都不怕，谁都敢得罪，既然谁都不怕那么就让很多人望而生畏，所以做门神是自然的事。在他的威严下，大家有序地排着长长的队，一人拎着一个暖水瓶，按照规矩每人只能拎一个，否则是要被赶出队伍。但是就有几个胆子略大点的，就一手拎一个8磅（能盛8磅水的暖水瓶），以为会凭着自己的灵光瞒过半仙，仙毕竟是仙，哪怕只有一半的仙气，也能很快扑捉到出离规矩的不法分子，他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疾步走过去，把提两个暖水瓶的学生，抓住衣袖，一把拽了出来，出离愤怒地吼道：“走，马上走。”离开队伍再去后面排队还能打到水那是多渺茫的事，看看队伍长度和暖水房关门时间就知道这同学接下来的半天只能靠借水生活了。

其实在队伍里拎两个水瓶的一眼就可以辨识，但是半仙总是在你要快接到水的时候来阻止你，一是缩短自己的走动距离从而节省下不少力气，其实更为恐怖的是他想把一个人拥有小聪明带来的自信，一瞬间摔得粉碎，正如一个正开心舔着雪糕的小女孩，闭着眼睛吮吸牛奶的甜香，却一不小心把雪糕掉在了土地上一般，是多么的委屈和绝望。
如果说学校的水质不是令人满意的，但自从去过同学家里后，我便对此有了极大的改观，纵然是在学校蓄水池里清理出黑色的污泥，甚至断了底的鞋子，看不出颜色的破布……
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了同学的家里，他们村里有不少的养鸡户，刚靠近村子，浓烈的鸡粪味道便是如何也遮掩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一呼一吸，但是对于长期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来说，我们便很快适应了这种臭味，家里来客人，作为主人定是先用水来招待的，或者把自己家的水果弄一堆出来摊到桌子上。今天刚好赶上他家水缸没有水了，大家建议力气大的和他一起去挑水，我便欣然前往，一是我向来在家就自己挑水，二是想着看看从田里能否带点什么新鲜水果之类的回来好与大家分享。我跟着他一直向村外走去，问他村里的水井怎么这么远，他告诉我他们村子没有水井的，地下水和学校的水质一样是苦的，所有没有井。他把我带到村里的水渠边，手拎着水桶娴熟地打了半桶水，我也依着他的样子打了满满一桶，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平时喝雨水，最近天旱，只能喝这渠水，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用漂白粉杀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