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客》(2)

“什么妙相如意法，一刀给你斩个干净。”
他也只是笑，桀骜叩骨，我跌入他一双嗜血瞳眸，分明是罗刹阎魔，偏在面上做得乖笑。
隐匿者早掠影扬沙不知行踪，犹留风中胡香遗韵。再一阵尘落，远处峰顶圣火炽烈驱散长夜。
我掌中佩剑指地，繁音凝噎。风中千万种声响裹挟而来，有人初生，有鬼号哭，有马群奔腾，也有城池陷落。我同他仿若站在千百年来情意的要害里，恨不得在归寂的夜路上一去永不回，就此碎骨于闪电，断魂于沙山。
“涅槃路，归寂道，光明顶。”
“传说登上便可忏罪销业，永无苦恼。”
他一抖疆绳，策马扬尘。
“万般好处，自然登临。”
“驾！”
将军擎刀纵马，先我着鞭，引了明月送他登顶。奇穷山岩在朗月里现了原形，峰顶圣火热烈而蛮野。
我亦蹑影逐风，不肯落后半分。只当把乱世人间忘个干净，唯念与眼前人乘兴，哪管匣中玉龙嗡鸣。
暂做使徒，不为布道。
此情此景，怕是明尊也要笑——
两个远客，两个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