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破军 （4）(3)

他不知道什么睡着了。梦里，他沿着地上散落的绷带走进一间漆黑的屋子，突然看见赤衤果着的张云雷痛苦的蜷缩在墙角，清瘦的躯体上伤痕累累。杨九郎心疼的蹲下来把他拢在怀里抱着。
张云雷抬起头看着他，面容苍白嘴角还冒着血水，手里的触感太真实了，杨九郎一下子惊醒，才发现自己已在梦中起了反应。
第二天杨九郎陪着母亲参加了烈士陵园的安葬仪式，不知是不是出于保密考虑，张云雷并没有出现。
等他们回家去的时候，又是大白来接的他们。晚上杨妈妈留大白在家吃饭，他俩就在客厅里喝起酒来。
大白对于他的这趟旅程好奇的不行，杨九郎终于回来了，大白肯定不能放过。
他问杨九郎:“你小子怎么这么倔，你哥哥牺牲了，那你爸在边儿不成孤寡老人了，你怎么不认他呢？”
“多虑了，他好着呢，看着比你都硬实。”
大白喝的不少，也是往哪儿领都跟着走。跟杨九郎斗了几句嘴，才想起来自己原本要说啥。

“哥们儿，咱们打小儿一起长起来的，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我心里太清楚了，你纯是屈才了，要是没当初那档子烂事儿，你要是学了机械工程，早就混的跟你哥哥一样好了，肯定也能为国争光。”
被提及杨浩飞，杨九郎心里不是滋味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做到像杨浩飞一样优秀，但是他很想能那样，想让母亲也能以自己为骄傲，哪怕一次就好。
大白喝着喝着就躺桌子底下去了，杨九郎就近把他拖到沙发上躺好，自己到阳台上透气抽烟。
他看着这片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城区，想着这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好像连总是不断惹各种祸的自己都成了一种惯性存在。
漆黑的监控室里，郝子强同时面对着两台笔记本电脑还有满墙的大屏幕。大量的信息不断涌入，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显出忙碌，叼着根棒棒糖悠哉悠哉的倚着转椅靠背敲着键盘，穿着军靴的两只脚全都搭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他面前的大屏幕上有一小块就显示的是杨九郎家的阳台，他便是杨九郎不曾察觉的生活中的变化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