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钟离】醉梦(2)

她说，要以欢笑，要以仁爱之心。龙听闻，他收起了满身戾气，模仿着盟友的模样，学着去予人善意，学着去悲悯弱者。凡人渺小如蜉蝣，而蜉蝣寄于天地，人心所蕴藏的能量要令魔神也为之动容。龙收获的远不止有花，亦有友谊，亦有情谊。他想要去界定那些契约无法衡量之物。此时他才发觉，为磐岩所覆盖的鳞片之下，也可以是一副人的身驱。这具化身并未能称得上是完全。在梦中，他偶尔也会思虑：龙所缺少之物为何？有什么是龙还未从挚友身上学到的？这些问题经年累月地沉积于龙的心底，未可解。
风卷来一朵云，遮没了月，像是有一只黑色的手掩住了少女的脸庞。灯火下，我饮尽了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便趴伏在桌面酣歇。我的手边仍置着千年前的锁，未解开的锁。千年之前，归离原有花海，有巨龙。众人都曾坚信，智者与武神携手，怎会无法在尘世偏享安宁？即便是龙自己亦是如此认为。而龙与智者的故事却在烽火中猝然迎来了终焉。龙并非这片土地上唯一的强者。永不知足的贪婪者垂涎归离集的富庶，他们如饥饿的狼群，磨砺着爪牙，欲撕扯巨兽的血肉果腹。归离集未能避过燎原的战火，即使有高耸的城墙，即使有巨大的弩炮。殷红的血蔓延于黄土，染上了碧色的花。龙只身冲入敌阵，他掷下无数岩枪，正如他以往所为。雠敌是缠身的恶鬼，他们翻腾着、叫嚣着，要拉扯着龙共坠炼狱。龙能够将恶鬼杀退，却无神顾得归离集周全。当他带着满身的伤痕归来时，烟尘已在衰败的花海中散去。

若我能早些归来，若我从未与她分开，若我不曾安于平和，若我……龙知晓了悲伤、懂得了悔恨，那便是他最后所缺失的。龙终于明悟了智者眼中的所有。只是归离集再不见那娇俏少女的身影，仅余下龙，与充作信物的锁，与未能流传的诗。
“钟离先生，你醉了。”恍惚间，我听见有人这样说道。醉去，那便醉去。故人不可留，殇过万里云海，空余嗟叹。一杯浊酒醉人间，梦访故友，亦算凡人尘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