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晨练(2)

每每被这般问，阿五任由少年的手在他脸上作怪，老生常谈，“大概是幼时伤了根骨，所以长不壮。”他幼时的确是吃了许多许多的苦，他不是那个赌鬼父亲亲生的，也不是被拐来的，他是那个赌鬼父亲同赌友一起在河里捡到的。
他那时还是个小小的婴孩，但却不被期许活在这世上。冬日的河水又冰又冷，他不知已泡了多久，小脸冻得发紫，连啼哭都无力做到。总之，他能活下来，实乃万幸。
那赌鬼家里已有四个孩子，哪里养得起他，原是想着把他卖了，得点钱。可这孩子虽生得漂亮，却天生是个病秧子。没人愿意要病秧子。况且还这般小，就是卖去那些特殊的地儿，也是过早了些。
故而，阿五便就此无名无姓地、小心翼翼地长大了。
整个家里就他最听话，会干活，还会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所以也就被留到了二十岁。被赌鬼父亲以一个好价钱，抵押给了顾氏钱庄。
“少爷，好了。”阿五动作利索地打了个结，为少年轻揩去鞋面的一点灰尘，起身开门，“少爷，我们走吧。”

“嗯，这次你要再坚持得久些，至少跟我跑完三圈。”自从医生说阿五的孱弱并无良方可治，唯有多做些运动，或许可以使身体强健些后，顾一野只要在家，便会带着他一同晨练。当然他不在家的时候，也是要求阿五去锻炼的，不过阿五大多时候是偷懒贪睡了。
“我尽力，少爷。”阿五每次都应得好好的，但他往往跑上两圈便再挪不动步子了，面颊上也不会是运动后的潮红，而是病态的苍白。
“少爷，我不行了。”就连喘气都透着十分的虚弱。
每每这时，顾一野又哪里忍心让他继续呢。
阿五，我命令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顾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