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军兵】君有一壶酒(3)

“说。”
……
这次行动，铁骕求衣特意把刚从新兵营出来的士兵编入队伍，让老兵带动起新兵，以此来磨砺他们的实战经验。这样做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效果极佳。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子尝到血腥的滋味，体验过战场的残酷，打磨好心理，才有真正的资格厮杀敌人。
这么多年下来，他见过的遇到的少年人多数是这样，除了兵长。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前，风逍遥就已经亲眼见证过战火的无情了。
十六岁的少年充满朝气与活力，有些时候却会露出成熟的一面，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心事。那天铁骕求衣刚刚从榕桂菲那里带走两坛风月无边，在路上便发现有人尾随自己。他脚步不停，只是拐了个弯，来到一处高崖，附近没有任何树木可以遮挡，那名尾随之人只好乖乖现身。
见人自己出来了，铁骕求衣有些意外，仔细一打量，还是个小孩——衣服邋遢，嘴上带着笑，有点不好意思。风逍遥也在观察这个身形高大的人，方才在树林里光顾着酒香了，也没把人看清楚，嗯，穿着一身戎装，是个军人。
“那个，我不是有意跟踪你的……”见对面人不说话，风逍遥只好继续说下去，“我闻到了酒香，不自觉就跟上了。”

原来是遇上酒鬼了，还是个小酒鬼。
“别再跟着了。”铁骕求衣转身便要离开。
“哦……啊？等等！”风逍遥一个快步跑到铁骕求衣面前，将他拦住。
“你想怎样？”
“这位大哥，我已经好久没有喝到像样的酒了，能不能匀给我一点？”
日落时分，荒郊野林，光秃的山崖之上，一个流浪少年向一位素不相识的军人讨酒喝，面上还带着腼腆的微笑，火红的晚霞披在两人身上，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竟有一丝唯美之感。
铁骕求衣看着风逍遥真诚的眼神，手指动了动，手臂用力，把一坛酒提给了他。
两人把两坛酒就地解决，连名姓都不报，就这么从黄昏坐到了晚上。
“这真是好酒，大哥你在哪里买的？名叫什么？”
“市集买不到。这酒叫风月无边。”
“……”
铁骕求衣没听到小酒鬼的回应，转过头来，却见他不复轻松的面容，像是想起了往事。少年突然起身，走向崖边，坐下，无言望着天空——今夜的天空布满灰蒙蒙的云，只有几颗星星从中露出光芒。此时起了风，这个少年的背影更显孤单。
“是不是哪里都有纷争？”也许是一番交谈下来，风逍遥觉得这个结交不久的大哥很可靠，也许是因为美酒刺激着更加清醒的头脑，他有些迷茫地问，又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