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肖】云佑传|卷一·笼中鸟(2)

永定五年，嘉国使臣携公主前往启国，赙绢千匹，以示嘉国友好之意。数日后，使臣返，公主留启小住。众人皆知嘉国派公主前来启国是为何意，便百般讨好小公主，不敢有丝毫怠慢。
有一日，一只鸽子飞到了公主的殿下，久久不愿离去，仿佛在等着什么。公主打开了殿门，发现了它，它却猛地飞走了。公主追了它一路，还没等追到鸽子，便先撞到了前方的人。
“何人？”黑影淡淡问道。
“我是嘉国公主，当今圣上的贵客。别挡……”公主眉头紧皱，正抬头欲怒斥眼前之人，却在看清了来人的脸庞时惊得开不了口。那是一张俊俏的脸，暖阳照得他的明眸更加动人。
宫人冲上前来，“哎哟我的小公主，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可是川王殿下练剑的地方，外人不能随便进入的。”
“川王？”公主重复了一遍。
“是啊小公主，川王是皇子云佑，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嫡长子。”
云佑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后来的日子里，公主总是经过那熟悉的地方。她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一日又一日地练剑、写字。在她的记忆里，川王从没有笑过。他有时会看着宫墙外，有时亦会看着飞到宫墙上的鸽子。日子久了，公主便愈发倾慕川王殿下。她离开启国的那一天，川王经过她身侧时留下了她这一生都难忘的话，“鸟儿不该留在此地，珍重。”她不明白那是何意，带着不解离开了启国。

一切都恢复平静。云佑一如既往地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模糊的影子对他说，“救救我……救救我……”。他在迷雾朝着远方发问，“何人？”那人没有应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救救我……”“救救我……”直到有一天，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竟是自己。梦中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磕头。头磕破了，鲜血流到了地上，他的手也满是伤痕。旁的人一声令下，只见鲜血染红了刑场。从那天起，他的心死了。
云佑自小便与一位姓冯的公子交好。冯公子是冯大人的独子，为人内敛守矩。然始终不像冯大人的亲儿子，不管他做什么，父亲都不满意。有一回云佑与他一同打猎，寻不到回来的路，两人就这样在山中过了一夜。那一夜，两人约定好今后离开启国，去看看塞外，看看江南。
“这宫墙太高了，看不到宫外，大家都对我毕恭毕敬。”云佑道。
“这不好吗？”
“不好。我想这宫里的人有几个是不惧怕我的呢？除了父皇母后，只有冯兄不怕我。”
“殿下身居高位，手中之权势足以震慑许多人，他们为求自保，自然得小心翼翼。就算是您，见了当今圣上，也得敬畏三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