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 梦(2)

晨曦却未出现，四周还是那样寂静，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我愣在原地，痴痴地看着面前的黑暗。天空中时不时划过几道光，撕开了这层黑暗的屏障，但又在眨眼间消失，重新让黑暗屏蔽我的双眼。我迈动脚步，毫无目的地向黑暗中走去。那几道光再次出现，有秩序地划过了黑暗，照亮了这个世界。也是在这时，我才惊奇的发现身旁还有更多的人，他们和我一样，高仰着头紧盯着天空中的那几道光，痴痴的迈着脚步，朝着那黑暗深处走去。
四周再次陷入了黑暗，周边也传来了脚步声。在黑暗中，我踩到了地上的一个水坑，扑哧的碰撞声瞬间在黑暗中传开，紧接着的就是无数声踏入水坑的声音。有人叹息着，有人兴奋着，甚至还有人开始奔跑，冲到不远处后便重回寂静。我继续走着，冰凉的感觉开始出现，先是附着在脚上，然后是腹部，最后是胸部。这或许是片湖，我猜测着抬起手，但手却没有感受到阻力。就在我准备试着跳出这堆不知名的液体时，一股强大的力撞倒了我，我失去平衡，马上就倒在了地上。寒冷刺骨的感觉马上就覆盖了我的全身，一些液体也开始冲入我的鼻腔，灼烧着我。我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就像以往在泳池里做的一样。但是原先所感受不到的阻力却在那一刻出现，死死地压着我的双手。在刺骨的寒冷中，双手的肌肉逐渐僵硬起来，挣扎与放弃的界限也愈发变得模糊。在朦胧当中，我又看见了那几道光，划过了如同墨水般的天空，照亮了大地。
这里一片荒凉，发橙的大地和远处乳白色的山脉。很多人在大地上行走着，两眼空洞，就和行尸走肉一样。过路的人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但又在一瞬间移开，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或者就是不约而同地停下，看着那几道划过夜空的光。在光消失后又变回原样，向前走着。远方是一个被孤立的点，很像是半夜中还亮着灯的一户人家。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了一个人正站在我的面前。一丝清凉的风吹过了我，使我原本就僵硬的身子打了个冷战。
“对不起。”，他说，带着一丝歉意。
我张了张嘴，但还是把刚想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你会离开的。”，他一身黑衣，看着我，“不是今天，不是明天，但是那一天也不远了。”
我抬起头，却被阻力狠狠摁倒在地。
“不，我们不会再见面的，陌生人。”
我睁开了眼，就和无数次一样，看着窗帘被微微的晚风所吹起。我直起身，不停地回想着那场梦境，但是却无法重新将那些碎块拼凑起来，只能出神地望着床尾。我不停地假设着，在脑海里反复构建着那梦里的一切。发橙的大地，倒映着繁星的湖面。但这么做反而颠覆了原本的样子，那片只存在梦里的净土也就此消失，不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