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前世】A light & Alive(2)

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巨大的白色烟雾笼罩了我的视线，我突然看不到前面的那群虎鲸去哪儿了，更看不到那个蠢货在哪儿。
“小鲸鱼，想救他吗？快跟我来。”
只见少年点亮了自己手里的一盏灯，把那些烟雾照得散开了一些，我根本顾不上多想，就跟在他的身后向前游去。在我隐约闻到前面有一丝幽幽的血腥味的时候，少年解开了自己腰上的两个瓶子，向前面扔去，那两个瓶子发出了异常耀眼的光芒把那些虎鲸逼得不得不后退。在我隐约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只知道我能看到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红色，所有的轰鸣声，低吼声，水流声，在我耳中全部变成了一阵又一阵的刺耳的鸣笛声，我仿佛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听觉，停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看到的一切，我甚至希望自己在那一瞬间瞎了，聋了，再也不用去面对这一切，可我也知道，结局，也会是这样的。
一阵阵红色的水流涌进我的嘴巴，流过我的身体，那种腥臭的，刺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好像让我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我在我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我闻到的，看到的，就是那家伙倒在那里，身体变得支离破碎，肚子让撕咬的已经没有了，有些东西漂浮在海里，还剩下一些别的，我没见过的东西从肚子里飘出来，柔软的，血红的，好像把整片海域都染上了他血红的颜色。我没有嘶吼，没有哭喊，只是停在那里看着，呆着，没有思考，没有情感，可能没有心跳，像死了一样，停在那里，僵硬在哪里看着他，我想知道他有多疼，有多痛苦，有多绝望，可是我好像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拼命想要救他的想法好像随着海水溶解了一样，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在我的生命里消失，更没想过他会脆弱的如同海草一样，被撕扯得一片，一片……

我突然像着了魔一样，我想去跟他打招呼，就跟平时每天早晨我们看到对方那样…
“嘿，蠢货，今天……你怎么还没醒，说好了今天出来一起觅食的。”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用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我只知道当我张嘴的一瞬间，身体和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周围变得异常的寒冷，就是游到有暖流的地方也去除不掉的那种刺骨的冰冷。
“笨……蛋，可能，以后……我没办法，陪你……去玩。”
“蠢货，你还，你还活。不，我的意思是，你还跟平时一样有精神，你看起来特别好，跟往常一样，快起来吧，我带你回去，我们回家。”
“笨蛋，来…不及，了。但是，我……不后悔，你要……，替我…”
“嘿，别这样，你快起来，我知道你很强的，我承认你游得很快，跟我回家好不好，跟我回家好不好，蠢货，我是来带你回去的，我想接你回家啊！你快起来啊，我想带你走，我想接你回家，算我，算我求你了……”
好像再任凭我怎么叫他，他好像真的闭上眼睛了，真的再也没有回应了……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的感觉得他的死亡，我的脑海才真的告诉我他以后再也不会存在在我的生命里了，再也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直到这一刻，我身体里的那些寒冷，那种僵硬，那种恐惧在我的皮肤里就像是铺面而来的海啸一样，卷起所有的一切，卷进我的脑海里，让我冷不防打了一个很厉害的寒颤，终于水流恢复温度，旁边的打斗声爆炸声像野兽一样窜进我的耳朵，震穿了我的身体，好像我也恢复呼吸心跳一样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还和少年在一群虎鲸里，他在我身后与那些虎鲸搏斗，可是……我自己走掉，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