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妖的羁绊与共同愿景——《白狐彻夜未眠》观后感(3)

而相较于手书，小说显得有些中规中矩，与其说是小说更接近于剧本，全篇大多数笔墨在对话和心理活动，缺少描写，尤其是对异变场面的描写。这就使得小说在冲击性上不如手书。剧情上，由于手书暗示已经足够，小说所补充的真相可以说是情理之中，因此并没有给我以一种“真相大白”的快感，或者说补充的信息并不够多。当然，有如此好的剧情打底，这篇小说还大有打磨空间，完全有潜力更加精彩。
在我看来，《白狐彻夜未眠》最精彩的地方自然是异变的架构本身。这样一个“记忆复现”异变的迷惑性足够强，从而能够让灵梦本人，以及参与推理的其他人，包括文，也包括观众，即使有重重暗示，在真相揭开之前只能做到接近真相而不能完全揭露（顺便，小说着重强调了灵梦也被迷惑是因为“完全信任八云紫”，这是针对灵梦下的独特的障目法。另外，真相不意味着真实，这点在之后还会探讨）。尤其是灵梦以外的其他人，很容易被记忆复现这一形式以及每次发动着都会更换带歪，猜测主谋掩盖的其实是想要在某一次异变中真的颠覆幻想乡或者类似的事情。这种建构深度确实符合八云紫行事应有的高度。而真相本身的逻辑又足够牢固，能够自圆其说，同时在有了足够的信息之后显得足够简洁，能够让灵梦（以及观众）在瞬间明白八云紫真正的目的。这是我认为这一企划最为精妙的地方。

在主题上，如果说《有神论》其实是在探讨生死，探讨人与妖怪/神明之间的界限，那么《白狐彻夜未眠》个人理解的核心在于人类的定义以及人类与妖怪在行事上的不同。如八云紫自己所说，
“让你明白自己身为人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每个人类都应该拥有的事物，将你变成一个完整的人类，对我来说也是重中之重。”
人类当然不能去享受异变，但同时人类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如果只是完全的公平那就有失“人性”。《有神论》用一场雨暗示生死也没那么重要，此时此刻最重要，《白狐彻夜未眠》则用同一场雨揭示出，灵梦还是有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的，由此引申一下，便可得到灵梦本质上还是有“人性”的。这也是紫说自己赢了也输了的原因。“人性”这一主题其实也是整个东方所着重讨论的，否则ZUN为什么要限定每次异变都（至少是主要）要由人类解决，并且创作了《铃奈庵》这样的作品。因此，这部作品讨论这一主题也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