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行 序章 今夕何夕(5)

可是，总有自以为抓得住时机的人，在暗中发力。
弩箭、毒梭……奇形怪状的独门暗器，如同泼水般密集地攒射过来，有个击发暗器杀手甚至离她只有五步。
这是个必死之局，黑衣僧心头若悬石落地，欲放声大笑出来。可是，笑声却生生地止在了喉咙中，眼前的一幕让他没有半点喜悦。有的，只有扑面而来的无穷寒冷……
她将抽出来的长剑随意一挥，似是拭去剑身上敌酋鲜血，一道无形气流从她身上向四周散去。地上的花丛立刻像被投入了搅碎机里面，气流一过一片狼藉。袭来的暗器像撞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在互相碰撞变成碎片后，散落在地上。
五步外，准备欣赏自己刺杀成果的杀手，已经接触那道无形气流。
他马上膨胀成了一个球，在自己恐怖的叫声里，陡然爆成了一团血雾。
黑衣僧宽额上的冷汗，不断簌簌地滴落下来。刚刚他要是再近上那么一两步，那下场恐怕就和那个杀手别无二致吧？
他手中的铁棍，方才像被什么东西绞了进去。现在手中握着的，只有不到原来长度的一半，失去的一半已经混在了面前狼藉的土地里。
打了个冷颤，看了眼手中绞断的铁棍，黑衣僧牙一咬，转身粗暴地抢过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向他靠近的杀手的手中的一柄短柄环首朴刀，不辨方向，埋头向黑暗里狂奔而去。

藏在四处阴影里的杀手们看到黑衣僧逃跑，脸上生出了几分轻蔑之色。
这番大买卖，来的都是些艺高胆大，见惯了血腥气息的鬃狗。
这些个照面来看，点子虽然扎手，但却无太过诡异。
至少，这一招一式有迹可循，自己眼尖些，早早避开就是了。
哪用那几个腌臜猴急一样，早早地去了性命。
对于干这一行的人来说：生死？寻常尔！
你看那杀手红榜上排名第二的毒娘子、第五的邱老八都还在暗中窥视，寻找出手的机会，更别说还有百十个“盛名久矣”的高手齐聚在此。
每人使些水磨功夫，总能把目标给磨死吧？再等等，等到其他人把这个女人气力尽耗时，说不定自己……
许多杀手心里将算盘敲得叮当响，幻想着自己是最终的赢家，赢得这次以往想不到的奖励。
想到这些，更多人神色火热地望向月光下那道纤细的身影……
贪婪诱使人迈向深渊，今晚对所有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黑衣僧在旷野中疯狂的奔跑着，他想逃离这个如同梦魇的地方。
他能听见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少了，空旷的原野里显得寂静的可怕，一种强烈的危机在他心头升起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