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故剑拾遗（第四章）(2)

杜甫慌忙捧来两杯热茶，一杯递给六幺。扶起趴在石桌上的李白后，揽着他的肩膀，给喂下了另一杯。将将喝下一口茶汤，李白猝得抓住杜甫的手腕，仰着头，醉眼朦胧地看着杜甫，彼时，梅树上还挂着几盏旧年的琉璃宫灯。煌煌灯影映的梅红雪白，更照的杜甫肌肤温润如玉。方才随手绑的发带也不知掉落何处，几绺青丝顺着肩头滑落，缠绵的雪混着几朵落在他的眉梢睫毛和肩头指缝，鼻头眼尾与下巴指尖都被冻出淡淡绯红，俊秀的恍若广寒仙人。
“太白兄？”杜甫蹙着眉头唤道“莫不是受了风寒发了烧了？傻笑什么呢？”语罢又腾出手摸着李白额头，李白痴痴的笑道：“子美好似冰雕雪琢的广寒仙人!比海上月还好看!”
语毕，李白一把抱住杜甫的腰，将头靠在杜甫胸口，嘴里还嘟嘟囔囔：“好细的腰，骨香腰细更沉檀啊!”
六幺被此场景惊得呛了一口茶，杜甫更是被羞得面红耳赤，想把李白的手扒拉下来，奈何手劲差强人意，扣了一会儿，李白反而抱得更紧，脑袋蹭的杜甫衣襟凌乱。六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深夜叨扰先生实在是无奈之举，今日太白先生赴宴会，与高祖陛下和石崇先生打花牌，输了个儿底掉，罚了不少酒!喝醉后便扯着众名士说要见您，说还欠你一顿乔迁席，今日定要吃了。反正撒了好大一通泼，杨坊主实在没法，便让我带他来您家借住一晚，不然他只怕要拆了棠梨坊。”六幺说罢搓着手，憨笑着说：“嘿嘿，子美先生人已经送到，那我就。。。。”

杜甫掸着李白的肩上雪，无奈道：“你放心回去跟杨坊主复命吧，我会照顾好太白兄的，让诸君安心，雪天路滑，你带上盏灯，慢慢行。”六幺喜滋滋地作了个揖，去廊下取了盏旧灯笼，踏雪而归。
杜甫低垂眼眸，抚着李白的背，嘴角噙着藏不住的笑，柔声道：“太白，外面冷，我们去屋里休息好不好？”李白埋在杜甫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不情愿地撒开手，拽着杜甫的袖子，迷迷瞪瞪地跟着杜甫往厢房走去。
飞雪仍旧缠绵悱恻的在空中旋舞，琉璃宫灯的光衬着落了薄雪的梅枝，罩下一树朦胧缥缈的光华。薄有积雪的小道上，两道脚印踩出了蜿蜒小路向庭院深深处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