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故剑拾遗（第三章）(2)

小二见做了笔大单子，更加笑的牙不见眼，麻利地包装着灯笼：“好嘞！不过您和太白先生可是真不同，太白先生到了冬季更爱喝酒了，好些次喝醉了酒，醉卧长街，虽是风雅，但也怪唬人的。”小二将灯笼都放进了扁担，弯腰挑起，跟着杜甫，边走边说：“那次，太白先生醉倒在我家铺子前，掌柜的早起开门，便见门口躺了个人，吓得掌柜的和我家大黑猫一蹦三尺高。因此吵醒了太白先生，太白先生反倒像个没事人儿一样，还夸我家铺子门前挂的玉壶灯像明月，真真是风流雅士。”
杜甫侧耳听着小二絮絮叨叨地闲聊，忍不住嗤嗤作笑，“太白便是这个性子，倒是惊着掌柜了。好了到了，多谢小哥。”小二喜笑颜开地接过银钱，收起扁担“先生客气了，不过听说今晚有大雪，嵇康先生办了个庆雪宴，今日太白先生必去赴宴，不知今晚又会醉卧谁家门前。我先回铺子了，先生勿送。”
杜甫送小二出了门，回头就见梦灵们和狸奴们绕着一地的灯笼，高兴地又蹦又跳，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走马灯上的故事。
杜甫笑着蹲下身：“如今果子蜜饯，灯笼糕点都有了，再想想还要些什么新奇玩意儿。”梦灵们摆弄着自己中意的灯笼，异口同声道：“没了没了，子美先生人美心也美。”
相思偶拿起红宫灯，扑到杜甫身边，期期艾艾的说：“好先生，咱们赶着下雪前把灯挂上吧，红宫灯挂到咱们院前，这些走马灯挂到廊下，还有好多红纸小灯笼，咱们挂到院里的竹子上，好不好？”

“对啊对啊，如今院子里红梅都开了，可怜西窗的几杆青竹，清清冷冷的，挂上小纸灯笼，更喜庆些!”几个梦灵七手八脚的把纸灯笼从调皮的狸奴爪下扒拉出来，齐齐举到杜甫面前。
杜甫放下手捂子，接过玲珑可爱的小灯笼杜，歪头打趣道：“那你们可得给我打下手，还得帮我做碗好茶，犒劳犒劳我!”
“好!先生我去给你做茶，你快把灯笼都挂上。”相思偶风风火火地直奔茶桌而去。
院子里，大家伙儿忙活了一下午。挂好灯笼，天色也似泼了靛蓝浓墨，杜甫踩着矮凳一一点亮灯笼里的烛火。暮色沉沉的天空蓦得开始飞起雪片。杜甫站在挂着琉璃旧宫灯的梅树看了半晌雪，悠然踱步到廊下，抖了抖襟上初雪，坐到茶桌前，小口啜着茶，静赏烛火照雪，灯映梅竹。相思偶也在廊下拍手笑道：“这下更像话本子了，白雪红灯，梅香浮动，只等才子雪夜墙头会佳人了。”
杜甫隔着轩窗，正剪灯芯，听廊下童言稚语，暗笑道，谁会雪夜墙头会佳人呢？倒像是太白兄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