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3)

我侧躺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涌出画面，像是几百张照片不停地切换，我感觉不能呼吸。
她在盯着我。
她在抱着我。
她在吻着我。
......
我突然意识到，我害怕的不是失去。
我坐起身，想找人说话，但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决定出门，找个人多的地方——还是去上课吧。我不舒服到极点了。
独处让我有点神志不清，于是趁课间我回到教室，我大概是被发现上节课没来，我感受到老师的目光在我这个方位停留的时间不寻常的久。
我最讨厌这个老师，古板，不近人情，顶着一头地中海的发型，时不时拨弄寥寥无几的刘海，上课还会猥琐地笑着偷偷盯着女同学。
而且他听不见下课铃。
他站起来说：“上课了上课了，进了这个教室就别说话了，不看书等会就提问你，啊，就是这样的，手机也收一下，不然也提问你，不会就到门口罚站，啊，明白没有。”他把目光停留在了女同学身上，说：“就算女生也要罚站的啊，不过可以少站一会。”最后一句话他扭过头说给女生听。

话音刚落，上课铃才响。
门开着没关，也许今天会有来视察的领导，那时候你能看见他最极致的嚣张跋扈——对我们。
“你起来读下这个词。上节课最后讲的。”他拿着粉笔开始写。
果然一上课他就提问了我。
我看了看周围，他们在笑，当有人被提问的时候总会有笑声伴着，一切都没变。
他写了个“mate”
“念吧，这不难，给你送分的。”他敲敲黑板，示意其他人安静。
“妈的。”我看着黑板说。
他指着门口，示意我去站着。
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我一直站到下课，过程和往常一样，他在讲，他们在不留痕迹地睡。我回到座位上收拾书包，结束的时候人已经走光了，除了老师，直到我走，我一直感觉他在盯着我。我从后门离开了，这条路上人不多。
太阳照得人感觉被重物压着，压得人低着头走路。
我发现我左右脚姿势很奇怪，不太好看，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我的手连忙挡住鼻子，我挺直了腰，腿抻得笔直，头看向左边，我的右手无处安放，它找不到衣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