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佩，银铃铛[02](2)

肖宇梁终于不游了，走上了岸，一步步朝曾舜晞走去。曾舜晞急忙把衣服递过去，但他没接，反而一把紧紧抱住了曾舜晞，曾舜晞身上还有刚刚吃过的热乎的烤白薯的气味，棉袄上还有淡淡的皂角味，是温暖的味道。他突然哭了起来，头埋在曾舜晞的肩窝里，像只可怜的小狗。
曾舜晞急忙把衣服披到他身上，肖宇梁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哭。
但肖宇梁的亲事没说成，因为他老娘拿着他和老李家女儿的生辰八字去算命的时候，算命的说他们生辰八字不合。肖宇梁命太冲了，人家姑娘的八字没能承受住，但身边有个亲近之人和他很配。还说肖宇梁命薄，活不长。气得他老娘掀翻了瞎了一只眼的算命的摊子，从东门骂到西门。
不过他们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件事了，因为战线已经越来越近，城里越来越乱。以前是北方的人逃到这里，现在是城里的人也纷纷逃到更南的地方去了。家人们都已经离开城去避难了，肖宇梁和曾舜晞两个人没走，去参了军。
军队里不比家里，所有的兵都挤成一堆躺在一块儿睡。曾舜晞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一屋子的男人聚在一起，土味儿，汗味儿、男性身上臭味儿都混合在一起，让他有些窒息。他把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在里面难受得动来动去。肖宇梁拉开了被子，把曾舜晞的脸露了出来，一边说“闷死了咋办”，一边把他环在自己怀里环得更紧。曾舜晞不想和其他人接触，他们俩就面对着墙，曾舜晞就背靠着墙，脸靠着肖宇梁。

“我睡不着”。夜色里，曾舜晞睁着眼睛对肖宇梁说。
肖宇梁用手捋了捋他后脑勺的头发，在额头上落了个吻，说：“没事，哥在呢，睡吧”。
曾舜晞听着肖宇梁的心跳声，心莫名安稳下来，在肖宇梁怀里睡着了。
军营里的兵是从各个地方搜罗来的，之前这些人有的做过人力车夫、有的是乞丐，为了混饭吃进了军队；有的则是土匪，被收编了进来。军队里都是一水的男性，从进来就没有见过女人，战乱的气压也让男性的荷尔蒙上升，偏偏无处释放，所以军营里各种混乱事都有。曾舜晞曾在夜晚里被房间里粗重的喘息声惊醒，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心因为紧张而跳得厉害，抬头看肖宇梁，肖宇梁也早就醒了，浓烈的味道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刺激着两人的鼻腔、胸膛。肖宇梁呼吸急促地重重吻了一下曾舜晞的嘴唇，然后捂住了他的耳朵，对他轻声用着口型说“睡吧”。
曾舜晞长得好看，不是没被人惦记过。刚开始进军队的时候就有几个之前当过土匪的兵惦记过。但有肖宇梁在，无一例外都没能靠近过。有一天，一个曾经是山上土匪头子的独眼龙想强行碰曾舜晞的时候就被肖宇梁一拳打到流血。那人挣扎起来嚷嚷了一句：“他娘的，这小白脸儿跟你睡过了，你这么护着他，你他娘的跟他睡过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