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鹿丸和手鞠)
寒风凛冽,人影在屋里不动。寒霜不动,人影在屋外凛冽。
不动的,是个扎辫子的女人,凛冽的,是个扎辫子的男人。
奈良先生并没有想太多,但也不是脑子冻麻了,他不想太多时也是有所思的。
他这样的人,睡着了也比别人最清醒时想得多。
老松树张开手,摇晃在风里,仿佛要扇过来一巴掌。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受一巴掌了,他今天已受了太多巴掌。可他再顶天立地也是不敢吭声的,就算她把他的脸扇碎也不敢。
谁叫他只有这一个老婆。
别人或许和他一样,对于只有一个老婆这事并不满意,但别人是想有更多老婆,他却嫌这一个都麻烦。
女人终归是这世上最麻烦的。
死鱼眼碰着了死鱼眉毛,奈良鹿丸叹了一口热气。
他又抬眼看向屋内,灯光下的那条人影略显惆怅。
手鞠在哭,她这样的女人当然很少哭。窗外在下雪,木叶也很少下雪,但一下起来就势头不减,就像很少哭的人一旦哭起来,也像要把自己哭成雪才罢休。
但她又不想让人觉得她在哭,所以只是颤着瘦肩,不时抽泣。她自信别人是嗅不到她的哀伤的。
偏偏奈良先生嗅到了,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但他并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只是他被锁在门外了。
做丈夫当然要做很多事,藏私房钱要藏得瞒天过海,喝醉酒要找人事先串通,还有就是,在老婆生气时默不作声,即使被锁在天寒地冻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