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水仙】真的有在好好长大 上（类飒/学飒）(4)

他开始了他人生中对他依赖的开端。
类哥身边有朋友了，经常很晚才会回来，偶尔会听见隔壁阿姨的训斥声，听不太清楚，但抓到关键字眼，好像是去打架了吧！
真是个坏学生，我这么想着，打架斗殴的学生就是坏学生，这是教育给我灌输的概念。
类哥身边有一个叫十辰于的寸头男生，他们关系似乎很好，总是会勾肩搭背的，有时候还会亲密的亲亲脸颊，我以为和类哥开心的时候抱起我在脸上吧唧一口是一样的，但小孩不高兴，似乎是因为那个亲亲不再是属于小孩一个人了，类哥也不是。
类哥逐渐从小朋友的生活里慢慢抽离，和被他称为十爷的人更亲密，早上出门去坐类哥的自行车，发现旁边有个寸头，晚上放学大多时间竟然也是妈妈来接得多，类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彻夜未归，被训斥也懒得回话了。
有什么东西在变质。
飒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一个篮球砸了过来，就快砸到他脸上，吓得他两腿一蹬，醒了过来，发现同学们都在看他，然后尴尬的冲被他踹了一脚的前桌说抱歉，一切又像没发生过一样回到原点。
小时候那种玻璃弹珠一毛钱一个，一块钱可以拿一小包，小学生没有财产权，每次考试努力拿上前三名可以和妈妈交换五毛钱，两张九十五分的试卷换一包五颜六色的弹珠就能欢喜得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弹珠在阳光下会反射漂亮的光，像邻居家那个大哥哥嘴角的弧度，总让人看着看着就不自觉陷落，爱不释手，无法自拔。

上高中的哥哥总喜欢揉乱我的头发，然后挑眉笑道小孩你还不懂，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小学生的任务是学会如何把字写得漂亮，如何把作业本完整的上交，如何把试卷上的红色数字填成100，所以小学生不懂高中生口中的爱情，也不明白哥哥眼中的泪为谁而流，长大了就会明白了，我想，所以我每天都在期盼我长大。
我睡觉了，关灯前对着镜子说，飒飒明天一醒来就是大孩子了，第二天睁开眼睛跑到镜子前，收获一整天失落的开端，我会自己刷牙洗脸，也会自己吃早餐背上小书包，还会自己出门关门走下有些潮湿的楼梯，然后一如既往的坐上哥哥的自行车，等着他稳稳当当的把我送到学校，挥挥手然后消失在校门口。
我会考很好的成绩，会做很多乘除法数学题，会背abcd和语法单词，我是人们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可别人家的孩子永远读不懂哥哥眼中淡淡的孤寂，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懂了这个词的，但我很坚定那就孤寂。
可他明明那么开心的呀，他总是笑着，嘴角的弧度和三月的暖阳形成正比，眼中的温柔和初春的微风如出一辙，他有很多朋友，我是知道的，他的朋友总喜欢捏着我的脸，然后和他调笑说这谁家小孩呀怎么这么可爱，然后哥哥一把将我捞进怀里用力拍打他们的手，说这是我家小孩，别动手动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