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终）(6)

两个时辰后，蓝湛终于醒了过来。在亲人的追问下，蓝湛终于说出了实情。不夜天带走魏婴后，蓝湛动用了偷学的蓝氏禁术滤净了魏婴身上的邪气，而代价便是金丹不能再蓄灵力，从此以后形同废人不出一载魂消寿尽。后偶然听闻金氏包藏祸心蓝聂两族欲结盟同讨，蓝湛希望在自己所剩无几的时光里再为兄长为蓝氏做些事情，便借金氏宴会孤身独闯兰陵消耗着身上仅存的灵力令金氏元气大伤。做完这最后一件后，蓝湛便回到了云梦的篷舟里，只偶尔乔装去乡下的市集抓些安胎药与滋补中药，其余时间都独自待在篷舟里慢慢等待着孩子的出世。
很快，回到云深的第二日清晨蓝湛便要临盆了。在这一天一夜，蓝曦臣与蓝启仁亲眼目睹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静室端出来恨不得立刻冲去夷陵把魏婴拖来让魏婴替蓝湛承担这生子的痛苦。直到第三日的黎明，蓝湛才终于生下了阿愿。
此时的静室，只有蓝湛至亲之人。榻上，虚弱不堪的蓝湛拉着叔父兄长的手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请求：“叔父，兄长，忘机真的……真的好……好累好累，想安安静静的……离开……答……答应我，好不好？”
“好……好……”蓝启仁与蓝曦臣终于还是答应了蓝湛先前的请求，施了蓝氏独有的幻术，自此这世上除了蓝湛的至亲蓝曦臣蓝启仁再无人记得姑苏蓝氏曾有一位风华绝代的蓝二公子。

（回忆结束）
“那年，忘机刚满十六岁，本是最好的年华却在数着日子安排后事。他怕我与叔父怨恨你，即便是临盆之际也在为你说话。那时仙门百废待兴你又不知何时醒来，忘机怕日后与你珠胎暗结之事东窗事发被有心人利用累及姑苏蓝氏百年清誉，怕孩子日后的身份遭人非议，更怕你醒来以后会再做傻事，他苦苦哀求我与叔父施下幻术抹除自己存在的所有痕迹。若非叔父将毕生修为渡与忘机……”
寒潭洞里，魏婴瘫坐在地上泪已流干。蓝曦臣终究还是心软了不忍再刺痛着魏婴，便走过去扶起魏婴，道：“阿羡，如今阿愿的身世做何抉择都由你决定，只是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我蓝氏决不容许任何一个人对阿愿的身世有任何一句闲言碎语！”魏婴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蓝曦臣的手凝视着蓝曦臣的眼睛坚毅点头。
在后来的日子里，魏婴得到了蓝启仁的允肯可以随时来寒潭洞陪伴蓝湛，而蓝启仁也在蓝曦臣与阿愿的静心照顾下恢复了过来。
一日清晨，魏婴穿过竹林前去寒潭洞，却在路上遇见了正蹲在路边喂小兔子的阿愿。自魏婴知道阿愿是自己与蓝湛的骨肉以后，每每望着阿愿的神情都不似从前那般纯粹，在魏婴的眼睛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份纯粹参杂着愧疚与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