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16【八仙过海】（上）(5)

朱再青看到那少年和两个麒麟门弟子将一个重伤者从人堆里拖出来，放在看台上。少年随后拿出备好的创药，为伤者医治。稍加处理之后，少年又回到重伤的人堆旁边再度寻找生者。
朱再青瞅着那少年就这样来来回回救出来四五个人，然后坐在看台上，用满是血污的手拿起水壶，一通狂饮。他走到那少年身边，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林，你怎么称呼？”
这少年正是林子诚。他随莫须鸣、穆璎等人回到旅店之后，听麒麟门弟子来店里说，伤者太多，之前备好的医者完全不够，擂台这边急需医者。他便果断赶了回来。子诚在张家的和盛堂给杜先生当过学徒，懂些医术。
朱再青道：“叫我朱老三就行。我说林兄弟，我看你半天了，你在这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救了四五人就筋疲力竭了，不觉得是杯水车薪吗？”

林子诚认真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你这是什么话？救得一人是一人，这可是积德的好事。”
朱再青道：“这些人多半不死也是重残，此番为求得江湖名头来比武，却是落得这样下场。他们早些归西，难道不比余生都在悔恨痛苦中度过要好？”
林子诚道：“你可能这么想，但他们自己或许不想死呢？虽然这些人都是败者，但他们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家破人亡，我实在是做不到。说句难听的，假如仁兄你是这其中一员，难道不想被救吗？”
朱再青当然做过其中一员。莫家兄弟刺杀先帝时，他就和这一堆重伤者一样。那时的他，当然希望树林子后面能突然蹦出来个郎中给自己治伤。但是短短一两月的功夫，朱再青已经十分鄙视曾经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亦不认为其他弱者也值得同情。弱就是弱，活该被踩死。于是他道：“从来都是胜者睥睨天下，万众瞩目。像你这般关心这帮败者的，在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