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者,皆为星辰(舞台剧)(3)
A:大概?
B:学习,对于你来说,与其称之为接触更广阔世界的道路,倒不如称之为封闭你目前仅有世界出路的悬崖。你这样子理解学习吗?
A:在学校里,我们作为学生的地位就是会和我们学习能力的强度密不可分。我曾以为我已经攀到可见范围内的最高峰了,现在看来......
B:困在上面下不来了吗。
A:我有时候想起我以前看到的:他们在奋力攀登,然而激流却不断将他们打下谷底。他们越是挣扎,困难就越是险峻,如同嘲笑他们一般狠狠砸下。理论上的毁灭与绝望之地,现在却成了他们争取希望的通路。我又怎么能放弃呢?
B:不愿回头总是会限制自己能力的发挥吧。一旦你发现了有一种能让所有事情都变得更简单的捷径,你就不会再做别的了。那使得我们能在艰难的环境中十分容易地生存下来的能力,将会陪伴我们一生。那么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一切只用学习成绩做标准,生活会不会更加方便呢。但如果你只用电梯,不走楼梯,你的腿就会退化。再比如,假若你依赖于智能手机上的汉字输入法,你的书写和阅读能力就会打折。相似的,即使学会并坚持了一条捷径,或说依赖于一种特定的思维方式,你也不可能始终用曾经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
A:我确实无法原谅自己如此可怕而堕落的成长方式啊。当一个科学家获了诺贝尔奖后,无论他曾经是什么职业,他这一生都要花在这个领域上。得出杰出成果的人都将被自己的成果囚禁。他们会痛苦地意识到他们一直都会拥有那种能力,而他们会与那种能力相伴终身。这还是在一个不至于产生主观症状的水平上。而且这不像刀枪,并不能简单地收起来。能力与快乐可能是相同的。一旦尝到了一点甜头,就会有上瘾的风险。无论是毒品,还是作弊码,或是赌博,又或是考试作弊,哪怕是考试取得好成绩也一样,这便是真理。
【A害怕的是自己已有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中究竟有多么实用,以至于他可以一直依赖下去。虽然他表面上是在担心那种东西变得不实用。】
B:可是,你为什么要学习?有多少人能对这个问题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因为家长告诉我这么做,因为老师教我这么做,因为那就是人类世界的运作方式。这些是大多数人的答案。就算是对自己未来有着清晰愿景的学生也只会有像是“为了入学考试”或者“为了我的未来”这种含糊不清的答案。一切都十分正常,但却是一种可怕的正常。只有屈指可数的人在脑海中有着具体化的碎片,比如“我想掌握这个方程去造火箭。”你一旦有了自己的答案啊,你一旦知道了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你就会明白这些所谓正常其实是僵死的前兆,是人被封在琥珀里前最后的轻松表情。需要什么,就去掌握,就去争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