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小要饭的(2)

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清冷得，两人的薄衣服都湿大半了，挤在帐篷里避雨。
随后贺大妈也到了，赶着湿淋淋的两人回家换衣服。小要饭的就被贺江拽走了，从上到下洗了个热水澡，当晚睡在暖和的被窝里。
人都领家里了，再往外赶人的事就做不出来了。第二天贺大妈又给拾掇了一遍，理了个光头，那眼睛看着就更大了，黑葡萄似的，小模样长得挺讨喜。
此后，贺江屁股后面就跟着个小尾巴，贺江到哪，小要饭跟到哪，贺江上个茅房，这小子就在门外等着。
贺江一回头，就得跟这小子打照面，起初是真不习惯，都忘记该干嘛了。小要饭还会看人脸色，贺江不高兴了，他就远一点地跟着。
小要饭的就跟着贺江，贺大妈打趣说“二子，你这是被赖上了呀。” 可不嘛，不赖你赖谁啊。谁让你一泡驴尿把人家的铺盖淹了，谁让你给大馒头吃了。
贺江在片石上磨镰刀，今天要去收大豆。小要饭的连忙也拿了把镰刀，屁颠屁颠的跟着。
庄上人瞧见了打招呼“贺二，你家亲戚啊。”也有认出小要饭的，就打趣说“哎吆，都配上保镖了。”贺江嘿嘿笑。
只见原本翠绿的大豆枝叶，已经失去了本色，在秋风中摇摆。不堪承受的已被秋风扫落，仅有几片枯黄的叶子孤零零的站在枝头，露出沉甸甸的大豆荚。大豆荚四五个一小撮，一顺儿尖朝下，挂在枝干上。

大豆杆又粗又硬，几乎半干状态，割起来特别费劲。两人一字摆开，贺江刷刷的低头割，不一会就割出一小溜。回头看小孩，吭哧吭哧的，跟豆杆较劲，也割了不少。
看小孩拿镰刀那别扭样，眉毛还一抽一抽的。贺江就过去问“歇一会，是不是手疼。”小孩立刻就把手缩到身后，贺江上前一步，拽他手，小孩眼泪就稀里哗啦的出来了。
贺江心口都软乎了，“别哭别哭，我就看看，都磨出水泡了，疼吧，别割了，一会给你烧毛豆吃。”
手上被镰刀磨出水泡了，破皮后再被汗水一淹，特么的太疼了，小孩挺能忍的。
贺江专挑黄里带青的豆杆，割了一大把，又到苇沟旁扯了一堆茅草。在地头用镰刀挖一个坑，里面放茅草点燃，整把青色豆杆搭在上面。青豆杆有水份，冒起汩汩青烟，呛得小孩咳嗽，贺江赶紧把小孩拉到上风头。眼看茅草不够了，又拢了些地上枯黄的黄豆叶。再烤一会青豆杆水份就干了，豆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闻见豆香味。
等火都烧灭了，扒开烟灰，找里面的毛豆荚。贺江把毛豆荚拨到一边，对小孩说"吃过吗，尝尝，特别好吃。"小孩剥开毛豆荚，里面毛豆胖大鲜香，吃起来是青豆子特有的鲜味。贺江自己捡炸开的黄豆粒，这种黄豆粒圆滚滚的，嚼起来又酥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