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哲先生最近做出的事,我所写下的》
在我众多的邻居中,我还能依稀记得这样一位。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真正的邻居,在这里提一下我家大院的构造,并不是传统的方方正正的楼户结构,而是在一个偌大的水池旁围绕着几户人家。这位邻居面着我家却不挨着我家。主人家是个男人——我暂且称呼他为哲先生。我对他印象如此之深的原因是很久之前这位哲先生寄住在我家很长的一段时间——那时我的曾祖尚在人世,我还未出生。家里的一隅作为他的寄居之所之后,倒也不像我家了。不过念在他家小的可怜,且曾祖当时正在急寻治病的药,倒也没有管他太多。不过当一夜醒来发现家里的大沙发也被占了哲先生的地,下午回家时家里多出了很多自称哲先生挚友的人蹦踏起舞。曾祖认为这个家不可再待,家里起了争执,最后还是祖父与哲先生洽谈过后将他请回了他本来的家。我起初听祖父讲到这件事时,倒也置信置疑。
哲先生倒也很长寿,我长到有记忆时他仍健在。见到他时,看得他的面相较消瘦,戴着一副小框金丝眼镜,眼镜里却一直看着两边。上身着细布短褂,下身着黑色西裤,膝盖处打着厚厚的黑色补丁,脚上是一双皮鞋,一年四季均如此,不知他是喜欢还是只得这样。他的腰微微有些佝偻,恰巧每每出门都拎着一个黑色袋子,有时大,有时小,像是哲先生包裹着这个袋子一样。要说是垃圾袋也不会如此奇特。但是垃圾桶里永远没有这个袋子的身影,没人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在做些什么。知道的也只是模棱两可说他在家里养一些奇怪的宠物,搞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事,交往一些没见过的人而已。他在我的印象里,多少有些神秘。
不过神秘归神秘,哲先生的人品到还是实诚的很,例如有一次哲先生养的双头的蛇咬了街坊中的孩子,哲先生走到哇哇大哭的孩子前,不等对方的父母说些什么,熟练地跪了下去,双手连连作揖,深深鞠了一躬后才站起来回家,据他后来说他当时说了很多道歉的话,赔了很多不是。这可见其实诚,不过打开门在门口遇到哲先生的双头蛇时,还是会害怕地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