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 学 自由(2)

在我们家乡这边，来客即看茶，我倒是忘了。关于看茶这个习俗，是指家里来了客人，主人往往着手烧制一壶热水，待客茶叶无论好坏，在主客交流过程中，茶水是不会断的，记得小时候我往往喝完一杯之后主人又会立马给我续上一杯，我会继续喝，直到喝不下为止，后来我和父母还抱怨过这个事，他们说其实不用喝完的，不断续水只是怕客人口渴没水喝而已，听完我不禁觉得自己有点搞笑。
“啊，谢谢”，我抿了一口茶水，茶水不烫，估计是烧了有一小会儿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 我试探的问了一下，他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他们家的小院子里，正对着他们家的一亩田，视线非常不错，加上今天天气晴朗，所以天高云淡的风景让人心中很惬意。他喜欢在想问题的时候看向远处，然后有话对我说的时候又把头转向我，我们交流的不快，有时一个问题可能要聊上十几分钟，穿插着一些悠闲的话题。
他告诉我，他其实只有初中学历，高中上到一半发现自己不是读书的料，所以回家开始种地，一种就是将近十年。这让我着实有点吃惊，按照他的谈吐，我本以为至少也得是个本科毕业，并且是专门读的农业科才对。他平时不会很忙，只有在到收获季节的时候才会成天在田地或者园子里干活，很多时候，都是随便看看作物和果子的长势，然后就在这里坐着，他的父母和兄弟会帮他。他其实很喜欢看书，没事的时候就会看，看的也很杂，金融，植物，心理学，文学，数学等等，他和我说了好几本我耳熟能详但是我自己一直没时间看的书，还有一本我们老师推荐过的《娱乐至死》，这一下让我对他更加刮目相看了。

在采访结束后，我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读书了，我觉得他很有学者的气息，我鼓励他回到学校，至少也要有个文凭才好。他只是笑了笑，这次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田里。
“有什么关系呢。”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处在身不由己的环境里，读的好所以有个文凭，但是这薄薄的一张纸，不代表一切的。”
“也许你会觉得可惜，但是我却觉得没关系的，文凭是个凭证，但是不是人生的烙印，呵，其实看到很多比我小的孩子时常说人生只有一次机会时，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高考就只有一次，为什么人生选择只有一次，其实，我们很自由，不是吗？”
临走时，他起身送我到了路口，这最后一小段路，我们没什么特别的交流，只是客套寒暄，以及我表示对他的佩服。上了我自己的车后，我才发现，今天自己的心情似乎变得比平时更加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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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让我想去的当农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