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冠之锢-第八章(5)

“别急着拒绝，我还有一事相求。请问下，船长先生，您知道萨索斯岛在哪吗？”
“哦，我当然知道。爱琴海的北边，很靠近西色雷斯。实际上，我经常跑爱琴海，而不是亚得里亚海或西地中海。”
“您看起来像个山南人，却常跑希腊海域。冒昧地问下，您是生活在希腊吗？”
“不必这么多谦辞，我们跑海的人喜欢直白。我出生在威尼斯，早早地成了桨手，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还有了自己的船。你可能想问我为什么不常跑意大利的海，却去爱琴海航行？”
“确实想问。”
“那我也不避嫌了，”但他却带我进了船舱，轻声细语地说，“作为报酬的一部分，后面的故事，我希望您不要告诉别人。我年轻的时候啊，在克罗地亚见识了船难的现场，也是因此挣到了第一桶金。那天月黑风高，海浪滔天，大反亚得里亚海的常态。一伙渔民给过往的商船指方向，害得那艘商船直直地撞上礁石，粉身碎骨。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第二天，尸体和货物都漂到了岸上，成为了那些渔民的财产。这是当地领主的法令——海难损失的物资，漂到海岸后，尽归海岸的主人所有。事后当地的领主也有分成，而身为目击者的我，也收了一笔封口费。”

“所以，您应该不是单纯为我讲故事吧？”
“是的。我现在已经不是身强力壮，又有舰队撑腰的桨帆船舵手了，而是有自己财产的船长。但这样荒唐的法令，却依然存在于意大利的广阔海岸。没有中央的立法，各地的领主各行其是，只对当地人有利的法令，就会被肆意颁布。与我的故事不同，每个人，特别是殿下和陛下，都应该了解这一现状。地方荒唐的海难法令，依我一人之见，妨害商人，对国家的繁荣和商业不利；助长地方领主气焰，对皇家不利；纵容贪婪者偷盗，则违背教义，是对神的不敬。”
三把柴火，尤其是最后一把，让我眼里和耳根的火燃得旺盛。这个精明的人便趁着势头，提出了真正的请求：“所以，我不求金钱，只求您在见到意大利皇帝，或是继承人的时候，能提上一句海难法，提一句水手的困境和盗匪的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