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的欢笑者（副本剧情版）(8)

哥哥，你害怕吗？你怕我现在也会杀了你吗？”
金之醉静静地听他问出了这句话，随即在金之酒面前缓缓闭上眼，依靠着虽是冰冷至极却仍胜不过他心中之寒的墙壁，颤抖着滑落了下去。他以一个抱膝的姿势坐在地上，目光哀怨凄凉而又痛苦万分，安静地注视着金之酒。
此刻他立于崩溃之际，才知道原来他的妄想与渴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阿酒，你知道我有多渴望亲情吗？”他声音轻如薄纸羽毛，却被金之酒一字一字地听了去。“你娘早就跟爹厮混在一起，故而害死了我娘，却又因怀上了你而进了金家的家门，成了二太太。奶奶、许管家、家里所有跟着爹过了大半辈子的奴仆佣人们都知情，所以他们在厌恶二太太的同时也牵连了你。可我却处处护着你，待你比待我自己还要好上几分，因而他们也都瞧不上我，只觉得我是鬼迷心窍了，竟把仇家的儿当作自己亲生弟弟看待。他们都对我不好，我又是无意开口解释，久而久之，我只剩下你。
金之酒，你可否真心待过我哪怕一刻？留个幻想也好，自欺欺人也罢，让我自以为你是爱我的，让我自以为我也曾拥有过一份亲情，就这么难吗！？”语毕，金之醉竟撕心裂肺似的哭了起来，哭得那般凄惨，又是那般惹人怜惜。

金之酒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副田地，见他深爱入骨的哥哥这般痛苦，他竟丝毫感受不到先前的那种兴奋刺激与满足欲，取而代之的只有忏悔与悲痛。
他蹲下身来，单膝跪地欲将金之醉面上的泪抹了去，指腹却在与那泪珠只隔分毫的地方停顿住了，笑道：“醉儿，说句话，说句我想听的。”
金之醉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便没开口，只是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年。
“哥哥，我给你唱段儿戏吧。”
金之酒垂着眸，仍跪在他哥哥面前，开口唱道：“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宋老三呐啊……”
他轻声唱着，唱的是民初在这北平城里脍炙人口的小曲儿；金之醉静静听着，听着听着才想起，儿时自己曾同阿弟于不经意间许下的那个诺言还仍是未兑现，一时竟有些羞愧，耳尖都红了几分。
“哥哥，等明儿个起，你就不用再去我们学堂接我下学啦。李景的尸骨埋在哪儿，你去问聂云儿，她晓得。还有啊哥，如果你还如你所述那般爱我，就替我学好这戏吧。但是不准给旁人表演啊，只许唱给我一个人听，跳给我一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