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约定【次元の澪】(2)

冬天可不只是温度降低，街上的行人也减少许多，乞讨所得急剧减少，想要活下去，除了争夺温暖的栖身地之外，还需要精打细算，调配本就不多的事物和金钱。
男孩手里存量就半个面包，此外还有二十多块钱，按着打算，今天最多只能啃几小口面包，而男孩已经将今天允许的上限吃掉了。
不能再吃了……否则就会死掉……
会死掉的，会死掉的，所以自己必须忍住，必须坚持下去……
听小林哥说过，两条街外的那个“山下咖啡馆”老板娘比较好心，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咖啡馆人多着呢，为了不影响生意，老板娘也不会允许乞丐进去，只能等到比较晚了才行。
咖啡馆的生意很好，恐怕到了深夜，仍然会有许多年轻男女，在里面说说笑笑的吧。
不过，再晚一些的话，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熬一会儿吧，再过几个小时，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可以了……
忍着啊……忍着啊……忍……着……忍……
男孩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寒风刮在身上，也有些麻木了。
就好像身处一个冰冻的森林，站在一片空地上，周围的树高耸入云，纯白的雪在四周飘落，能够感觉到它们在皮肤上融化，却并不感到寒冷。它无法战胜内心的温暖，一切，都在变慢，变缓，都在掌控之中，平静，安宁……

“可怜的孩子，虚空的意志的垂青无法到达，他快要饿死了吧。”
似乎是一道光，穿破重重云层，照亮了世界，将阴影驱逐。那种似乎要沉入梦乡的平静与安宁，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饥饿与寒冷重新充斥杀的神经，但不开心清醒了许多。
刚才，刚才……
男孩心底一惊。他知道那种平静与安宁意味着什么。
一旦彻底沉浸进去，便是死亡降临之时。
死不可怕，见多了生死，男孩早就有死掉的觉悟了。
做乞丐的，本来就是活一天，算一天而已。
只是，能够有活下去的可能，男孩怎么不愿意活下去呢？对刚才出声将自己惊醒的那人，也充满了感激。
男孩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披着白袍的白发老人，虽然面容有些苍老，眼神却仿佛少年人一般，闪烁着光芒，身形更不似一般老年人那般佝偻，反倒显得挺拔，丝毫不显老态龙钟。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
这可真是两个古怪的人。
“孩子，想衣暖饭饱吗？”老人似笑非笑，用一种蛊惑的语气说着。
虽然对陌生人，男孩一向怀有足够的警惕，但衣暖饭饱的条件，实在是太过诱人。
男孩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能够衣暖饭饱吗？
因此，挣扎了十几秒钟，男孩终究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