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十七）(3)

“诶呦呦，这可不敢当！”沈海眼露精光，还是把他服了起来。不过周子舒还带着伤，身子太弱了自己根本站不起来。沈海手上没工夫，第一次居然没扶起来，招了两边內侍，这场才把人搀扶进侧帐内。
屏退众人，又斟了热茶，沈海不紧不慢地等周子舒主动开口。
“草民求沈大人恩准！”
又是‘草民’，又是‘恩准’，周子舒的荒唐的措辞让沈海楞了一下，忘了自己已经运筹全局不会出岔子的。
“你......周大人，你这是怎么话说的？！老身可是被你弄糊涂了！”
周子舒起身，扶着紫檀椅子又跪了下去，这一次他不似刚才在皇帐外的虚弱劲儿，挺直了腰板儿处处透着习武之人的气场。
“子舒命不久矣，今日就和大人开门见山了。大人应该知道，一月后，就是天窗如期聚齐琉璃甲，对圣上的病痛也无济于事了。可是大人不同，您的时间......还长！天窗愿意为大人马首是瞻！”
“......放肆！”
周子舒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还装呢！’

他面无表情抬起头，看着沈海又好似没有看他，双手抓上衣领用力一扯，露出了满是鲜血淋漓的胸口。
“这！？”沈海的反应十分异常，竟然被吓得站了起来，“这是........”
“天窗惩罚，七窍三秋钉。”
“你.......你这是自寻了死路，也不愿意再为......朝廷效忠了？”
沈海因为惊讶说话都有些破音。周子舒虽然直挺挺跪着，后背却瞬间大汗淋漓。不是因为他怕，而是因为刚才那转瞬即逝的声音，让他联想到了一个非常骇人的可能性。
这线索若是真的，那也实在太耸人听闻了。还好周子舒自始至终带着面皮伪装，掩饰住了嘴角的抽动。
面皮！？糟了！
想到这里，周子舒下意识低了低头。若是真的被自己猜中，那对面这人岂不是也带着面皮？！一个连自己的都察觉不到的易容高手，说不定早就看出自己的脸是假的。
时间只过去了须臾，可是这侧帐内的两人皆是一片翻江倒海心乱如麻。更没人注意到帐外树枝上落下一个身影，看到周子舒敞胸露怀的一瞬间，差点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