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拂》 话十一(5)

方信略微点头，脑海里突然出现“1439”这个代号。
“是1439吧，”默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抓起方信漏在外面的右手，“我的代号，在实验室里的代号，那段时光可不怎么美好，成天成天就是实验，往你身上打不知道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大概有一天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开始想去认识周边的事物，你也见过，就是一堆兽类关在一起的，他们有了意识以后每天在那嚎，我寻思嚎有什么用，还不是出不去，不如用这些时间学习一下你们人类的知识。”
方信适时插了句嘴：“你没想过自己会……被处理掉吗？”
“当然有想过啊，”默缓缓吐了口气，“不过还能怎么办，既然知道自己不久了，就充实一下精神呗，好歹窥视到属于人类的智慧也不亏。”
“不过……”
方信觉得自己右手手掌被捏紧了些。
“你遇到的那个医生吧，以前是负责我这边实验的，不知怎么的他就注意到了我。”
默顿了下，双手有些不安地轻搓着方信手掌。
……

“其实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对吧？”医生笑着，看不出表情里的含义。
默稍稍别过头，装作不知道。
“你很特别，1439。”医生朝默那边走了两步，“在那堆咆哮的兽群里，你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这么个宝藏，没了就太可惜了。”
说着，医生弯下腰，伸手放在默的头顶。
“想成为我的宠物吗？”
默侧身从医生手下移开，呲着牙看向对方。
医生笑了笑，起身道：“这么不情愿？没事，我会把你教成一条最忠实的狗。”
……
“小默？”
默回过神，才意识到有只手在自己侧脸轻抚着。
“啊，抱歉，刚刚走神了。”他偏过头，对上方信担忧的眼神。
“我……”默缓缓开口，“在医生注意到我时，他坚决要我做他宠物，我没答应，他就在各种方面像对待牲畜一样对我，铁了心想把我变成一条犬……”
“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受过来的，那时候我每天都浑浑噩噩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了。”
“实话说，那时候我好怕，怕自己没有一点思想，成为那种脑海里转悠着的只有那个被称为‘主人’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