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青梅煮酒论个屁英雄（十六）(2)

孟鹤堂笑了，眼神坚定的爱意穿透进周九良的内心，“孟哥不会，孟哥会变成一束光，永远落在九良身上。”
张宁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的父亲张成刚更是一夜白发，他也曾来过医院，没有很久就离开了。
周母在生死线上跑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和丈夫一起走了。
周九良说母亲这辈子最骄傲的两件事，一个是嫁给父亲，一个是有他这个儿子。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不觉得悲伤，母亲选择与父亲离开是因为爱，因为他们曾在夕阳下一起许过愿，要携手一起走的。
孟鹤堂出院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彼时他已经依靠拐杖能够独立行走了，但还是被周九良按在轮椅上推出医院大门。
家里常有阿姨来打扫，一切都很干净，冰箱里空荡荡，堆积的蔬菜也被装进垃圾袋扔掉了，除了那碗摆在正中间还用保鲜膜包好的辣椒油。
周九良愣了一下，行动迟缓地拿起来掀开一角，熟悉的香味从碗里飘了出来，熏红了他的眼睛，他慢慢把碗放在桌子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

香味铺开一条路，尽头有光，他哭着在这条路上奔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孟鹤堂听到声音就感觉不妙，握着自动轮椅的遥控赶过来，周九良蹲在地上闻声抬头，脸上的两道泪痕映入眼帘。
他哽咽地说：“孟哥，我没有家了。”
人们往往会因为一件东西，一种味道而勾起回忆。他们离开时没有带走一样的东西，却在各处都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痕迹。
客房的行李箱还开着，阳台还挂着母亲亲手洗的床单，窗台的绿植是父亲从老家带来的，茶几上还有母亲的手链，父亲的水杯......周九良甚至闻到了父亲身上的红茶味，令人心安的味道。
孟鹤堂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将父母的遗物收好，他开着轮椅到周九良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九良。”他温柔而坚定地说，“你还有我。”
“我只有你了。”
周九良眼含泪光地看着他，那种悲伤中带着最后的期望，他紧紧抓着他的手，递上一个安抚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