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第五章 飞行(6)

在绝对的恐惧前——
你能看到的只有宁静。
他仿佛就是那树上的鸟儿一般。
很快他就要挣脱开防护栏，
他会远离一切，他会飞上天空。
可是他没有翅膀。
他庆幸他没有翅膀。
于是飞上高空后。
他会因没有翅膀而无比高兴。
这样坠落时，就不会因为任何希望——而感到无比痛苦。
也许一切早都该结束。
也许城堡本就没有梦。
也许星星早就死在了无垠的宇宙。
也许我从不该出现在这里。

正如我曾如此确信。
尖叫声此起彼伏。
路祈又闭上了眼。
他的嘴微微张开。
却从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把恐惧压在心底。
恐惧多到浓郁，几乎要形成固体。
这样他的心脏会在一瞬间破碎。
这样他会享受到一瞬间的宁静。
——其实足够了。
廉价的性命，也就值这么点东西。
回忆戛然而止。
此刻他真正在飞行。
他突然回忆起了回答的后半段。
“你不是恐高吗？”
“我喜欢登上楼顶，就是因为恐惧，因为痛苦太多太多。而恐惧是最强烈的那一种，所以极致的恐惧会压抑所有痛苦。就好比自欺欺人系玩家，他们在手腕上的疤痕上划下更深的一道，以此来掩盖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