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员档案资料未公开记录30】(5)

霜叶分辨不出自己的头发和雪花，听不真切自己的话语和风声，霜叶想要把那些已经在眼前、在耳边、在脑海徘徊的回忆驱散开来，可那个身影，那个鬼神一样代表寒冬的影子已经在风雪中清晰了轮廓，再容不得她分神。
霜叶握紧自己的斧子。
她得掩护阿米娅离开。
连同自己的幻觉。
【想了想，这法术……我只用过一次呢。】
霜叶开始吟唱，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凡有血气……”】
疼痛与恐惧涌上心头，一瞬，然后归于平静。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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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生气，尽都如草。
生命如草芥，死亡是稀松平常的事。
瓦伊凡的尸体被长枪串了挑在临时据点外的石头雕像上。战争前那还是块歌功颂德的艺术品，战争开始就成了盛放鲜血的绞刑架——绳子一端在长官手里拽着，另一端套在她们脖颈上。

小狐狸已经看惯了死亡，嗯，刚离开襁褓就和战争打交道的人，安稳生活才是与她格格不入的东西吧？她想象不出脱离战争的景象，没有人向她描绘过，瓦伊凡也没有，‘逃走’之后是什么，她的眼睛看不见。
她的心只看见那具破破烂烂被蹂躏一个晚上的尸体。
高高大大肥肥胖胖的长官开始大发雷霆，军靴撞到路沿石上：“当逃兵？啊？这TM就是逃兵的下场！真以为督战的那群白痴也TM吃白饭？谁TM再、再……啊？哥伦比亚给你们吃、给你们穿，你们就TM这样报答国家？……好啊，往军备处埋炸弹？偷补给车的口粮？啊？打几年仗你们就学了这个？嗯，好，这些一个肚子开口的人可办不到——谁是同伙！站出来！你！你！还是你？！”
“……”
底下站成三排的少年兵们并没有谁上前一步，忍受怒火、承受攻击、接受死亡，他们每天都在做的事，习惯，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