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上）(2)

“去云深，看蓝湛。”于魏婴而言，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去云深不知处赔罪。
聂怀桑歪了歪头，不解道：“蓝湛？蓝湛是谁呀？姑苏蓝氏的人我很熟的，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呀！算了，哪天找曦臣哥问问。”
聂怀桑此话一出魏婴也没在意，可走了几步后才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问：“聂兄，你方才说什么？”
聂怀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怎……怎么了？我刚才说没听过姑苏蓝氏有叫蓝湛这个名字的呀。”
魏婴抓着聂怀桑搀扶着自己的手打颤，肯定道：“蓝湛，蓝忘机，曦臣哥的弟弟，你不认识了吗？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我们见过他的，你忘记了吗？”
“魏兄，你记错了吧？青蘅君与青蘅夫人一直都只有曦臣哥一个孩子呀？”聂怀桑困惑，只以为是魏婴睡了五年一时糊涂了。
“蓝湛，蓝湛，不会的！”
迫于金丹被毁，魏婴拉着聂怀桑就要御剑去姑苏，聂怀桑无奈只好依着他。一路上，无论聂怀桑怎么解释，魏婴一句也听不进去，聂怀桑只好作罢，等到了云深见到蓝曦臣自会明了。
待魏婴与聂怀桑匆匆来到云深之时，蓝曦臣正在兰室教导蓝氏内门弟子读书写字。察觉到庭外的喧闹，正手把手教一名生的明眸皓齿的五岁孩童写字的蓝曦臣摸了摸孩童的头，温柔地叮嘱道：“阿愿，累了就回寒室休息吧。”

此时的阿愿也察觉到了外面的骚动，抬起头看了一眼蓝曦臣，然后抬笔自己写下了一个工工整整的“蓝”字，像个小大人一样，道：“父亲，阿愿不累！您去忙吧！”
稚嫩的小脸上浮现的那道熟悉的笑容，蓝曦臣既欣慰又难忍心中的悲凉，怕阿愿看出了自己眼中的苦涩，蓝曦臣忙起身离开了兰室。
“曦臣哥！”不顾聂怀桑与蓝氏弟子的阻拦，魏婴疯了一般向蓝曦臣跑来。
蓝曦臣扶住魏婴，欣喜道：“阿羡，你醒了！”
“曦臣哥，蓝湛呢？蓝湛去哪了？”魏婴死死盯着蓝曦臣的眼睛，可看到的只有茫然与惊讶。
蓝曦臣侧头看了一眼魏婴身后正无奈地挠着头的聂怀桑，道：“阿羡，不知你口中的蓝湛是何人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魏婴终于崩溃了，一遍又一遍的否定听到的这一切。
“阿羡！”
“魏兄！”
待魏婴醒来，已是三日后了。推开竹室的门，一些都是这样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坐在庭外望着不远处摇曳的青竹，魏婴不由怀疑那刻骨铭心的一切难道真的是自己庄生晓梦，虚妄不清。沿着竹林幽径，魏婴背手感受着清晨的清爽。在魏婴的记忆深处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每日都陪在自己身边林中漫步，他不言亦不语，只是陪着自己呼吸着林中沁鼻的芬芳，倾听着鸟儿悦耳的歌鸣，欣赏着缕缕晨光在林中织锦。